一．栀子花毒性的辛辣

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画闲。记当时，垂柳丝，花枝满园蝴蝶儿。所谓真实所谓甜，只那时，旧息旧日！

晚自习的昏暗灯光下，嘈嘈杂杂的，一些光线交交错错，一些影子模模糊糊。似乎是他又似乎是她，问我名字，问我住址，问我很多相关的又不相关的问题，我记不清面貌了，自己好像在受访，任务完成，便离开。那是第一个走近你的夜晚，可我只是到过，不曾见你。

在已经不记得的宿舍楼，我是跟着凤去玩的，在那里你好像来找过我，第一次。你说凤是你亲戚，看见我，你觉得特别亲。看着你大大的眼睛，娇小的身子，羞涩的微笑，歪歪地扎在一边肩上的头发，我觉得，这个女孩，我好像见过。只是此前，关于你，我也听过太多，都和优秀，和内涵，和气质有关。那一刻你离我很近，甜甜地叫我姐姐。

也许对你的仰慕，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有距离的。

后来真正遇到，打招呼，说话，是什么时候，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可是，因为你，我很快很快就笑了。牵着我的手走进教室，坐在你右边，就听见，有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关于你我。

是的。很像。眼睛。个子。名字。还有后来有人说的，怎么写的字，都那么相像。

在规矩的四方教室角落，看到很多好学生大声地啃书写字，背影伏突的线条，承担着太多责任，太多期待。我们还是脸对着脸地说话，聊天，偶尔还傻傻地嗤笑着。笑到深处，有人回头附和，有人撇下不屑的眼神，冷冷的，讨厌地可以杀人。我们四目对望，又哈哈大笑。有一次“惊动”了历史老师，老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是停下来看我们好久才又继续的。

那时候我们都“离开”了我们最关心的人，可时常地牵挂着他们。关于他和他，你知道，我知道。

只是因为靠近，“距离”和流言不断。我们共同地清高，骄傲，并鄙视着后来带了我们一年因为普通话实在憋足而成为你我饭后话柄的他。有时候学着他的样子，宁可形象被毁，灵魂被折。

其实现在想起来，他或许并没有那么讨厌吧。可那时候努力着想方设法都要将他换掉。但因为长长久久都换不掉，我们坐在教室里，就开始思念著期待的他。有一次你忍不住了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走得很慢，拉着我，爬楼梯的时候你边走边看，其实，你是在盼着他！

能够在小小年纪里深入我们骨髓的，大概，也只有他和他吧。而那些依赖，和爱情，或暧昧，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只是习惯牵挂和“索要”我们可以得到的。

那时候有些期待，就像是骄阳下骄傲又放肆地胜放的栀子花，绿叶硬朗青翠，花瓣洁白芬芳，浓郁如丝缎，青翠的花苞结实饱满，芳香却如同带有毒性的辛辣。左看右看，只是喜欢，于是在心里沉沉地浇灌着清水，再怀着重重的不舍，安稳睡着。

二．竭力盛放，静默颓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发现自己成为一个时常会心存留念的人，好像是小小的年龄，情窦初开，又好像是好老好老的岁月，心有皱痕。

习惯给你说很多很多事情，有一次，还是穿着你的睡裙说的。月明当空，残照楼窗，嫩嫩的光线清清凉凉地泄满床头，你看着我，懂了就点点头，理解透了就凝重地笑笑，又哭哭。

规格的小小窗子，玻璃紧闭，我们旁边因为无人，所以笑或哭，才肆无忌惮。

你第一次听我说了那些辛苦，那些支撑，那些甜蜜，那些欢笑。也是第一次，你说了弟弟。爸爸。妈妈。外婆。外公。

凌晨，耳朵里依旧是那些念念不断的声音，此起彼伏。想起一些人。他们就在我们的世界里。而一切的诉说，就像是台风过境后的滂沱大雨，坐在小小的黄包车里，不知道要在哪里叫停。

窗外月光深深浅浅，躲在小小的玻璃窗后，感觉浑身湿透。雨水贯彻整个发出回声的夜晚。突然，有种要拥抱你的冲动。

一直未曾明白的苦痛，那么多年，还是不明白，只是慢慢地，习惯拥有，便以为是坦然了，是释怀了。只是一些事情，一些人，提醒我们曾经照耀彼此眼目，曾经温温暖暖地就在左右边，粉身碎骨般剧烈，所以多久都会依旧在念想，可能这念想，会是一辈子的，会伴随着我们生，也会伴随我们死。生生。世世。只是对于温暖和幸福，始终都不知道它将如何降临，又将如何带来终局。它的高贵丝毫不能被探测。仿佛隐藏在我们心中的那些伤，那些回忆。

那些时候，乃至此刻，我们都不曾明白和努力着，要始终保持敬畏之心，对时光，对美，对痛楚。

仿佛我们的活，也只是四季植物开放的简单生涯。可不管是竭力盛放，还是静默颓败，都如此甘愿和珍重。

三．拥抱温度

滚滚长江，萧萧木。谁复留君住？叹人生、几翻离合，便成迟暮。

叹纷纷感触，回首成非。剩得几缕缠丝绕，斜阳下、乱乱碎碎。

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是停过一小段时光的。所有的流言，我也能在你的世界里插足，所以所有的情绪，站立得不卑不抗！风和云，雨和雪，吞着吃着，冷暖自知。

彼此的沉默相对，在那时，仿佛生命一样，无常，却又恒定。

其实你不止一次去找过我，好消息也去，坏消息也去，好心情也去，坏心情也去。有时候你把自己袒露在烈日下，相信等待。有时候你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里，默然守候。

轻轻地拾起来，一切其实还是暖暖的。只是在稚嫩的思维里，裹着温度的余烬，无法调和地决绝。

去安顺参加演讲比赛凯旋而归，你满怀和解地在纸条里告诉我你遇到了爷爷，他也说，你和我很像，个子，眼睛，爱好。

你不敢找我，托人带的。

看着仿佛自己写给自己的钢笔字，黑黑的笔迹，柔弱中带着刚劲，像是我们之间，说不清的丝缕。

其实，那一刻，看着你给的纸条，我哭得最难过，也最疼！短而“无救”的美，深入骨髓，令人怀恋！此后长时间的沉默，仿佛在轮换着比赛抽烟的速度，而清凉明亮的玻璃烟缸里，长长久久，就堆满了短短长长的烟头和细细碎碎的零乱烟灰。

是在哪一个夜晚。你好像拥抱过我。

我们坐在校园的凳子上，试图走回原来的位置，黑暗中，时间静止得只剩下呼吸！那一刻的真实，好像你又牵着我的手！如果沉默是这样理所当然，那么爱和心疼，应该也一直都是这样吧？一直，都是的！

呵。我们。是这样敏感的女子。所以经常脸红，并且会难过。

翻着我的手机，看不到你想见的名字，突然就哭出了声音。这样的柔弱，其实我一下就心疼了！

因为我也是一样的，有时候一个人笑着笑着，忽然也会掉下眼泪。

后来，你转过脸来看我。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沉静如水。仿佛对峙。但是总有一个人先溃败。我说其实我记得了，所以才没有记在手机里的，你不相信，非要我背出来。

其实，我们都只是想好好拥有对方！所以一点点的看似不在乎，便似乎已经是整个世界的华丽表演，再美，也不足安慰！

四．静静在乎，默然原谅

如果纠缠在文字里是慢性自杀，那么也因为纠缠文字，才懂得的原谅和释然！

有一次你在文字里说边刨饭边掉眼泪，忽然就想起那些时不时晃出来在阳光下晒身子的情侣。可是你只是你自己。拥抱着孤独，在西北的沙尘里过着风，过着雨！

习惯静静地看着你的字迹，你的心路，习惯静静地在心里一遍一遍为你疼着！明明疼着，却又喜欢！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坐在网吧嘈杂的声音里，我边看边流泪，液体滚烫地敲打着手背，好半天，我才憋出来说：《此刻，想和你相拥》

此刻，想和你相拥。你，柔弱又刚强的倾诉，我忍得喉咙一阵疼痛！噙住泪水，我想起，我们，约好的，要一直好好的！可是，我们，都只是疼痛的女子！身边，很多妩媚的女子，却没有一个美得过你。这么些年，听很多人的故事，却没有一个会像你一样，让我如此的疼！　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

发呆，我感谢，你心柔如我。那么，我们，不应该孤独！是的。在你看不见我的南方，我会静静听你诉说。在我看不见你的西北，你要好好地，奋斗着！今夜，天转凉了。我想，假如我是个男人，我会将你紧紧抱着！可我不是男人。

有温度的行走，即使没有拥抱，你也在我怀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有想要拥抱你的冲动！抱着，就不再放开，抱着，就疼着！所以你说，有时候想自私地爱和拥有我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我们同姓同性，可爱上一个人，不一定就和爱情，和肌肤相亲有关系！爱一个人，就好像慢条斯理地在杯子里装满水，清清凉凉地喝下去，好像清清醒醒地在杯子里酌满了酒，共饮共醉地深沉和直接！　

年少的感情，“血肉横飞”，才算快意。

也许，玩具已经不是所需要的款型，但习惯了抓在手里，所以依旧丢不下。

一边抱怨，一边绝对不离不弃。

有天晚上，在冷冷的冬风里，戴着厚厚的围巾和手套接你的电话，你说姐姐，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所以一定要原谅我不回家过年。

我觉得那个夜晚，我们的感情，升温达至了最高点。

你是我。我是你。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月圆花好，风霜露重，各自走过漫漫疲惫长路，日子寂寞，却温情跌宕。人杳杳，思依依，更无芳树有乌啼。

五．相依相偎

2011年5月20日，我们没有太多聊天，又好像从中午一直聊到了晚上吃饭。在《她比烟花还寂寞》中，你说：我颓然的坐在电脑前，心抽搐得生疼。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看这个女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心疼？

有一些路，我是要和她一起走的。

那么沙漠吧，约好的！

我和她。一个是自己，另一个还是自己。

这样的气息，只有生活在其中的人才懂。我们都沉默在涌动的人群中，提着灵魂对望着。她是我，我也是她。她不是我，而我也不是她。　

温暖的骚扰，我都厌倦了。

但让我感谢你，赠我欢喜，赠我感触和幸福！记得不再忘记！不再轻易放弃！

一段情，如同一首歌。一本书。或者一个人。觉得幸福，就很好。因为，喜欢其实并不容易。磨合，也不容易。幸福，更不容易！

那么走过的路，即使错过或失落，也是应该。

不管外界环境如何，让心变成一朵从黑暗沼泽里盛放出来的白莲花，人淡淡，情淡淡，不温不热，不离不弃，不悲不喜，晒着太阳，嗅着温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