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登南岳山少说也有五次了,但登祝融峰看日出仅有一次,那还是1991年读高中时和几个同学一起爬的山。半夜起来,一行男女,女多男少,大小包袱都压在我们两个男生身上,爬上陡峭难行的几千级阶梯,累得够呛;登上峰顶,适逢初冬时节,防冻衣服准备不够,时间一长,冻得够呛;由于时间紧,爬坡时间长,没空吃早餐,守着日出不能离开,饿得够呛。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作了充分准备,前天晚上我们就住到了离索道不远的半山腰,四点起床,坐了索道上南天门。上了南天门便不慌不忙地爬一会山,累了就息,不急不喘,保持充足体力登上了观日台。尽管天灰蒙蒙的,但观日台已是人影瞳瞳、人头攒动。
等了好一会儿,五点半了,天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远处天际云海很厚。有些人已是不耐烦了,搓着手、抹着脸、蹦着腿,采取各种方式取暖。各式各样的相机“啪啪”地拍着,闪光灯一闪一闪的。等待的时间真难捱,妻子也有点怨忿了,怀疑今天没有太阳出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远远的天际有了一抹红,继而越来越红,天际也渐渐发亮,人们便兴奋起来,有了欢呼声。红云慢慢扩大,天边那薄薄的云海下面便露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亮点,亮点慢慢变大,像是要浮出海面的金蛋;金蛋像是慢吞吞地上浮,极富耐性,一点一滴地上升,周边红云渐显鱼肚白,周围的人群由激情骚动慢慢趋于平静,凝神观察金蛋的上升,但觉周身寒气袭人,我便裹紧了身上的长风衣,妻子则将头的下半部深深地埋在了高领棉衣里;终于,金蛋破云而出,先是露出了半边红半边灰的阴阳脸,然后像是浮在海水里的汽球,大半个身子浮出了“海面”,汽球的红色慢慢变白、变黄、变亮,远远的天际地平线明显凹陷下去了一陀,像是碗沿破了一个缺口,缺口处金光四射,像金佛头上的佛光,美伦美奂;最后,一团伞状红云裹着一个白得耀眼的火球喷薄而出。一瞬间,周围的人们变得群情激愤起来:有大呼小叫的,有唏吁不已的,有啧啧称奇的,有些人欢呼雀跃,激动得相互拥抱在一起,有些人上蹿下跳,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随着红云渐渐变淡,火球慢慢变大,光线慢慢变亮,从耀眼到剌眼再到让人眼花缭乱,周围的气温明显上升,此时天色已完全明朗,人群也渐渐散去。
返程之际,尽管嘈杂之声流连于途,各色景物让人不舍,但我已心满意足,心态异常平和,思想格外纯净,毫无疲倦之意,也无浮躁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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