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在唱歌，

月光染了钢琴的色，

染了王子的金发，

歌声吹散，节奏和王子舞蹈的手指。

有一种孤单的甜腻气息，

夹杂在王子湿漉漉的声音中。

窗外有闪烁的灯光，

旋转木马在欢乐的乐声中嘶鸣，

此起彼伏的笑，放肆地掩盖了王子柔软的呼吸，

彩色很冷，

正在台上蹦跳的小丑

一定会在无人时忍着疼痛撕下那层滑稽的脸皮，大声哭嚎，

谁知欢乐究竟从何而来。

王子的一缕发，

被喧嚣扬起，碎落在鲜艳的地毯上，

有一粒钻石从王子脸颊上落下，

在琴键上敲出清脆声响，

我嗅到什么东西干涸的诡异气味，

仿佛正迎着月光飘散，飘散。

王子纤细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

王子的头颅转了过来，

身体却一动不动。

王子就在我的面前，

慢慢地僵硬，

像是一只木偶，

关节发出了“吱嘎吱嘎”的摩擦声。

木偶的歌声走调了，

像是破旧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尖细，

让人浑身发毛。

木偶缓慢地碎了，断掉的手臂，头颅，

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笑声开始泛滥，从窗外涌进我的耳朵，涌进脑海，

和叫嚷声交织一起，

于是我看见，木偶的嘴唇一开一合，

那些手指，断裂的不成样子，

却又开始舞蹈，

弹奏空气。

耳畔响起了歌声，

王子，或是木偶只是用难听的声音高声唱着：

“彼得洛希卡的夜晚，

彼得洛希卡的夜晚

彼得洛希卡的夜晚，

永不结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