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终于拿到成绩单了。一条一条的裁剪得好好的,就像我们平日领到的工资条一样。翘首以盼了几天的学生们在短暂的安静后,有的高兴地笑了,有的沉默不语,也有的哭了。
有一个男生,平时成绩挺不错的,不想这次却失了手,离分数线还有十分的差距。他把条子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我蓦然心里一紧,赶快叫了一名同学跟在他后面。
还好这是周末,学生收拾东西回家了。考上的同学就这样毕业了,没考上的还得继续学习,直到参加6月13日和14日的中考。这以后,我的电话几乎就没停过。有家长说自己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根本不相信成绩会是这样,希望我帮忙去查查分,看数学或英语的分数有没有加错;有家长说孩子在家里大发脾气,不听任何劝说。有个电话是学生打来的,我明显听得出他哭泣的声音,他呜咽着说他本来已经通知他妈妈准备给他缴高一的学费了,可是却差了几分,他很是想不过。我只得好好劝慰他,让他不要太伤心难过。
我突然觉得考试实在是很残酷的事。虽然每一次考试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但以前很多次考试都不决定什么,唯独这一次,在注定会出现不同结局的关键时候,确实让人有些害怕。那些认为自己考得上奖学金而没有考上的,那些认为自己有实力考上而最终落榜的,那些看见别人考上而自己没考上就无限失落的,那些因为要与同学分别而无限不忍的,都会哭泣。他们的悲伤除了写在脸上,还留在了周记本里。我读着读着,是一阵阵的难过。
新的一周了,剩下的30人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我说了不少安抚的话慰藉他们,当然更多的是鼓励他们重新开始,努力上进。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会有收获的。我以为他们真的会因此而改变几年来的贪玩好耍和懒散的习惯,以为他们在经此打击和刺激后可以洗心革面重塑形象,可是我真的错了。30个人,除了几个原本成绩就不错的,原本就比较认真的,其他的一切照旧。上课处于半听状态,准确说是休闲娱乐状态,不愿意动脑也不愿意动手,甚至打瞌睡;等到下课铃声一响,却是精神百倍,瞬间就生龙活虎地嬉笑打闹,持续很久,根本不管上课铃已经敲响。作业照样乱写或不做,有了错误照样不改。我想家长如果看到孩子在学校是这样的“快乐”,还会为他们昨天的“无比悲伤”心痛吗?而且,我终于明白想和做原来真是两回事,也明白积习已久的懒散在他们身上几乎已是根深蒂固。为什么会学习不好?不是智商的问题,就是一个字:懒!当一个“懒”字贯穿全身时,还能指望有什么改变呢?眼泪,眼泪有什么用?哭,甚至是嚎啕大哭,让老师和父母都担忧的时刻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过去了。也许他们已经不记得了。
尽管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也爱哭,但我仍然认为哭是一件大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女子其实也可以用。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他们是青少年,应该有一定的责任感和懂事的能力了。所以,他们的每一次哭不是该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影响吗?何况是考试这样的大事?哭过了,就该站起来,勇敢地积极地做好自己以前没有做好的事情,这才是哭的价值,才是有意义的哭。否则,同婴儿有什么区别?
或许我对学生的要求太高了,也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因为学生毕竟是千差万别的,而老师的能力又是极其有限的。我们常说要自救,是的,自己不救自己,谁还救得了你?也不过就是20天的时间了,过一天就少一天,我几乎不想再去多说什么,只能期望佛祖开恩,保佑他们,能在最后一次考试画上一个相对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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