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怨气,毒气,唳气,甚至杀气所充斥的社会中,想要做到明哲保身,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社会?
怨气会滋生毒气,毒气会演化成唳气,唳气之后,往往是杀气腾腾,多少已经发生的悲剧都是如此演化而来,也基本都是从怨气开始。
怨气从何而来?
你不小心在工作中犯了点小错误,上司跟你怒吼个没完,简直不把你当人,你在家里洗碗时无意中打碎了一只,你父母在盛怒之下把你一顿胖揍,你考试成绩不理想且不敢回家,因为家里肯定坐着两个刻板的面孔在等你回去好对你破口大骂,你喜欢上了某个女人,结果那女人就跟你要房要车而你恰好没有,你想在朋友过生日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你自己,结果人家根本不把你的好意当回事儿,你工作努力待人平和为人谦逊,结果人家讥笑你是个土老冒,你在单位累得筋疲力尽,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里冷冷清清你老婆只顾忙着打麻将根本就不给你做饭……。
怨气的产生过程,从来都是没有规律可循的,而承受怨气的人,也往往会在无意中把所受的怨气扩大化,然后再转嫁出去,至于转嫁给谁,依人而论。
文艺舞台是怨气,毒气和唳气得以自由喷发的所在,唯独杀气只能在小说中演绎。
多年前,某熟人的朋友,被家人扭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他在一怒之下砸了家里的电视机。当医生问他为何砸电视机的时候,他回答:“我恨透了那些该死的广告”,医生就说:“那你也没必要砸电视嘛,你可以不看电视啊”,“不让我看电视那我能看啥?”,他冷冷地反驳。
我想所有的怨气都来自于压力,不管压力来自何方,哪怕是当事人自己所制造的压力。
我常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油画作品,给我的第一感觉往往是唳气充斥着画面,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而不是让观众的身心感觉愉悦?
多年前很多网友都说在我写的杂文中能闻到很重的唳气,这种写作风格或许到现在也没改变多少,我想了又想,或许这就是杂文的特性,所写的主题和内容基本上都是社会上很消极的方面,而不是积极的那一面。然而我在进行绘画创作的时候,却和杂文的创作路子完全相反:我尽一切努力去发现那些隐藏在平凡生活中的美点和阳光点,并努力去表现出来。我能发现存在于不同事物不同景象不同人物上的种种独特的美感,因此我从来不喜欢用某种固定不化的创作风格或绘画语言去表现我所画的主题,我认为所有独特的美,都需要画家认真去研究或借鉴与之相对应的表现手法并寻找出最恰当的表现形式,然后去努力表现之,而这就是创作的过程。
我写杂文时,虽然习惯地带着一贯的唳气,但依然习惯于查询各种资料。不是每种观点都是我自己的,但肯定都能对应我所写的主题。就像我画画时一样,不是每种技法都是我自己的,我惯于用顺手牵羊的方式在绘画创作过程中融入绘画界里已存在的技法或表现形式,只要该种技法和表现形式和我所画的表现主题很对应。
我经常会认为自己不该写杂文,甚至有过很多次罢笔的经历,但是怎么也忍不住想写点什么的冲动。
如果说沉醉于文艺创作是一种病态,那么这种病态的源点就是“沉迷”二字。最近看了个美国恐怖电影,片名是《死寂》,片中那个沉迷于制作木偶并用腹语表演木偶艺术的一个老太太,后来精神变态,被人杀死后变成恶鬼且专门索取活人的性命。
我不相信鬼故事,但我相信很多事情都足以让正常人心理变态,而金钱无疑最具备让人变态的能量,很多沉迷其中忘乎所以的人,已经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定义他们的心理和行为。
偏执狂并不一定都崇尚金钱,日本有很多喜欢盗取女人内裤或胸罩的变态男,尤其喜欢盗取女人刚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内裤或胸罩。
各个国家都有一部分人狂热地喜欢上了luo体派对,或所谓的“天体艺术”,并偏执于裸的世界里。
还有性偏执症,近些年医学领域里出现了一个新名词叫作“性依存症”,凡是患了此症的人,活着的唯一意义或快感就是源于不断地和异性进行性交的过程。
如果从严谨的精神分析学角度上看,在整个人类社会里显然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甚至连无数的精神分析学者或医生本人,也都患有不同程度或不同类别的精神病症,那么所谓的“正常”一词究竟又该如何理解?
历代美国政府都喜欢通过杀戮或侵略的游戏震慑别国,这算不算是美国人整体的精神病症?
我认为:任何人都是某类精神病症携带者,只是在控制与非控制之间做出选择的问题,所谓的“正常”,也不过是“相对正常”,而不是“绝对正常”,何况在如今这个唳气横行的社会里,究竟还能有多少人能自始自终保持相对正常的控制力?
希特勒是个发了疯的魔王,东条英机是来自地狱的政客,尼采是个妄想型偏执狂,而韩寒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上海小瘪三——他们的共同点都是竭尽全力去糟蹋美好的一切,并把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进行强化。
2011年5月16日
山野居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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