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出去办事儿,恰好经过一个农贸市场。见到商家已经抓住有利时机,把江米、红枣和棕叶摆在了醒目的地方。被工作忙昏了头的我,闻着那淡淡的棕叶清香,仿佛才突然感觉到——又到了棕叶飘香的时节。
坐在公交车上,默默地望着窗外车来人往的繁忙景象,心儿忽然飘向了远方,泪水也湿润了我的眼睑,特殊的时节让我又想起了离我远去的母亲。想着她的音容笑貌、想着她的慈爱宽容,想想再也无法享用妈妈亲手包好的那清香的粽子,我的心黯然神伤。
记得小时候,每年的五月初一,妈妈都会找出五彩的丝线,系在我们的手腕儿和脚腕上,到了初五的清晨再摘下来扔到车道沟里。听母亲讲端午节戴五彩线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是青、白、红、黑和黄色。说这五种颜色分别代表木、金、火、水、土,戴上五彩线儿可以祛病健身,使人不遭病痛、健康长寿。
妈妈还会找出一些颜色鲜艳的新布角,用她灵巧的手为我缝制一些挂件儿。那顽皮喜人儿的小猴子、用麻线缠绕出的小笤帚、小篦子儿,还有一串串好看的小粽子,挂满我的胸前,乐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常常在其他小朋友面前炫耀,引来他们羡慕的目光。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我有个心灵手巧的好妈妈。
最让我们向往的,是妈妈亲手包出的又大又香的江米粽子。每年一到这个时节,她就会亲自到市场去挑选自己中意的江米、红枣和棕叶。在端午节的头两天,挑净米中的沙子,然后和大枣、棕叶一起用清水泡上。我一边偷食那甜甜的枣儿一边心急地问“妈妈!啥时候才能包啊?”恨不得立时吃到嘴里才好。
五月初四的晚上,妈妈就开始为我包粽子了,她把粽叶上的水甩干了,然后把它弄成一个尖角型,先放进个大枣,再把泡好的米放进去,在水中弄平实了,包成了一个个尖角粽子,再用马莲把粽子捆好。一会儿的功夫,盆里就装满了形状相同、美观好看的粽子。有些不太好的棕叶被妈妈淘汰了,我就赶紧拾起来,到一边去用沙子学着妈妈的样子包,结果不是把沙子都漏出去了,就是把棕叶弄破了。后来我想了个妙招,先把黄泥用水和好了,再做成粽子形状,终于包出了几个歪歪斜斜的“泥粽子”,心里那个高兴啊!要不是太晚了真想立刻出去到小朋友们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正在遐想的我,忽然闻到一阵粽子的清香,难道是想得太投入产生了虚幻?我睁开迷蒙的眼睛,只见一位大妈手里提个篮子站在我的座位旁,我赶紧起来让座。她在谢过我之后,不好意思地说“姑娘让你受累了!我这是给女儿和姑爷送粽子去,快过节了,他们工作忙也不会包,我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家包的粽子香啊!”我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可亲的老妈妈,您那么大岁数还惦记着女儿和姑爷,虽然区区几个粽子不算什么,可那深藏其中的母女情深是千金也买不来的啊!
又到棕叶飘香时,在人们心目中的端午节好象已经渐渐地淡化了,除了仍有粽子,仍有每天都在吃的丰富美食,却再也没有儿时的期盼和童稚的雀跃了。如今国家有关部门已经把这些农历传统的节日提到法定假日上来了,真希望那些父母健在的儿女们能借此机会回家看望、看望父母,多承欢膝下。我真心地祝福那些相识或不相识的老人们健康长寿,尽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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