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白刃柔情》之后,我第二本诗集《绿草锋芒》出版了。打成30个包装车运回来。我的《绿草锋芒》的出版我不能不提及三个人,即:青格里、胡小伟和我的父亲。
最初,我有出书的念头早在1987年,那时我便拿了厚厚的书稿去找出版社的一个朋友,由于种种原因,流产了。之后是1989年,我编出了《白刃柔情》交给了一个朋友。《绿草锋芒》是由青格里发起,编一套锡林郭勒的文学丛书,电话打到我家,一个星期后我便编就了这个集子并定名为“绿草锋芒”。书出了之后,朋友们说在草原文坛里,“绿草”如同当年的“潮湿”一样泛滥。我不这样认为,对我来说“绿草”独有含义。在整个书的编辑、出版过程中,青格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已是五旬之人,华发银头,却抚幼护苗,推锡林草原新人小将,甘为人梯,而且东奔西走、编书、联络、换刊、运输等等,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和汗水。我敢说青格里在锡林郭勒文坛上,他既是千里马又是伯乐。他对我的诗集、数量的多少、编排的顺序、序跋的特色,以及最后校对都给予了很大的指导、帮助并付出了辛勤的劳动。直到成书后,还一再打电话过问书中有否残页,数量够不够,每个细节不放过,可谓无微不至了。
胡小伟是在1996年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他既研究文学,又研究社会学,在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栏目中,他是作为社会学者请为出场嘉宾。我的《绿草锋芒》编成后,我在锡林浩特一个电话打到他家里,他便愿意为他作序,于是我把原稿的复印件给他寄去,我一直在企盼着他的序的到来,直到我的书的校稿送到我的案头,胡先生的序还没有来。我一打电话才知道他远去广西与中央电视台一起拍电视去了。就在这时,我家接连出了不少不幸的事。
起初是,姐姐的二儿子宏雪出车祸身亡,若冠未成,却惨遭不幸,在极为悲痛的夏季里,送他于黄土,归于青青山野,一个七尺男儿顿时为一从绿草。痛苦未定,父亲又疾染重重。探望即刻,已近归途。于是赴京一了心愿,实为穷途末路。
就在我的父亲重病缠身,抬眼、张嘴之力全无的情况下,还在关注我的诗集之事。他说:“虽然我已看不了几行了,但我儿写书了。”他那关切的话语和他期待的目光,却使我泪湿前襟,心痛至极。在北京,父亲还一再催促不要管他,去拜访胡小伟先生。可我始终没有去拜访,一直看护着父亲。从北京返回宝昌第六天,父亲就上路远行了,辞世了。他带着没有“读几行”的遗憾走了。就是在他逝去的前几个小时妻打电话说,胡先生已经把“序”《诗即自然》寄回锡林,已送到青格里手中。然而,父亲已经不能言语,我也没有告诉他。临终时,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小房上的瓦片间有几株小草正在风中摇曵,……“高路入云端,千流归大海”父亲书写毛泽东的词句依然在墙上挂着,他确也归于自然,进入蛮荒的野草丛中了……
绿草锋芒了。
此刻再读到诗集中的一行行印刷整齐的诗行时,我对青格里、胡小伟二师,是多么地感激,对我的父亲是多么地思念啊!
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4-9-16 9:30:3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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