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繁华在车轮上游走,记不清车外有多少窗户,那些水泥矗立着的森林里,肯定有阳光透不进的巢穴。在这种真实与虚幻之间,我越发感到自己的身躯像一个空壳,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剥蚀着仅剩下爱的理念。
有时候,我也觉得爱的理念如此的牵强,有如琴心三叠,只是自己有意无意的拨响,无人听见。
车子渐出了都市,路旁的香樟林开始出现了。猛然看见一枝枝灼红的花朵在路边摇曳,无人理睬,自由自在。这个时候,仿佛有一首歌响起,吟唱着春花的过往,所有被都市挤压的情绪在一枝枝岩壁上的鲜花的气息中得到了释放,我似触到了你遥不可及的关怀。
你好吗?几个月来你音信沓无,或许是我故意将遥远的距离变得蜿蜒、曲折,变成深奥,这样彼此保持着应有的角度,审视双方存在价值。
琴声总在耳畔响起,像《荷塘月色》的音乐,伴着雨滴的声音,显得幽幽的静,这种静是一种抵挡,挡住外来的声响的入侵。但弦声还是不断的袭入耳里。拉索的桥梁,横穿的铁路桥,还有像圈一样的立交桥,总是不停的从身边闪过,伴随着车水马龙的呼啸声,都市的现代气息打破了宁静。往往因窗外一朵花,或一棵银杏树而感到心灵的栖息,哪些是一闪而过的宁静,足以让人感到舒缓。
车子越往二环路走,花也越来越多了。许多花连花名也无从知晓,只觉眼眸前到处是红的、粉的,硕大而令人新奇。不禁让人想起刘禹锡的诗:“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暮春四月,李花谢过了,桃花也谢过了,但蔷薇花与木槿花开了,开得这样的诱惑着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总是活在执拗里呢?性格使然吧。但丢掉了爱,难道性格会像山花一样的灼灼动人?彼此的伤,唯有自己知道,寻无数个万籁寂静的夜晚,自己舔着血痕的伤口。真真切切的痛,失了血的伤和残阳一样的消沉。
我要去的方向你不知道,而你似乎仍在漫步。一片竹林,清风吹动,叶子的声音像弦一样的弹拨,直弹到蓑衣下簇簇青禾出绿,弹得小鸟在房前屋后的树梢上跳跃着放开歌喉。你只是掀开了风铃的珠帘,走向没有露水的田埂,一朵向阳花,一株野麦,也催动着你的心花旋转。你总是无意间瞥一瞥山顶,幻想田野与都市的距离,留一声叹息,蛰伏于花草间作一位默默的闲人。
又是一年仲春,樱桃在你的屋后已经结果了,那灿灿的红像无数跳动的光点,在绿荫中一闪一闪。你臣服于这自然的生态之中,不会随风游走。
我并非喜欢都市的诱惑,只是无可奈何而已,这座城市一天天的向外扩展,我也终究会去郊外安身立命,想到这里,眼前的花花草草也不重要了,难以割舍的反倒是现在蜗居前的那一片泥土。
偏偏情无处寄托,在颓废中静下心来啃食文字,暂时忘却模糊的恋情。文字是鲜活的,不掺半点假,至少它可以像月亮一样表明我的心迹,我潜意识的感到内心舒舒的滋味,有如琴声在月光下流淌,我在弥漫着银光与音乐的氛围里,欣赏着文字,乐活如此的简单。
马路也像弦,人在城市的弦上行走,就像被拨弄一番似的;或许不去深思熟虑是最好的了。岁月如歌也罢,挡不住城市的脚步,现代都市的气息不断的向荒野漫延。推土机几天就推平了一座山丘,载重卡车来来往往的运输着石块和泥土,高速路也随之接壤。站在山坡望去,平坦的土地在道路中间,恰似一个个工整的棋格。
红尘里的真实,藏匿着某种不可说的事情,当你经过之后,也许你会说:“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山坡静悄悄的,阳光照在半米来高的茅草上,清风吹过发出簌簌声响,忽而一只野鸭从草丛中窜出来,张开双翅,扑飞进了不远处的竹林。在竹林的侧面是一栋栋新修的楼房,水泥未干,塑钢门窗倒是装上了。如果有人用手一指,就会冲口而出:“这是杂文!”但没有任何人说起这样的事,路人只会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也许生活中的错觉太多了。我只能朦胧的记录下心迹,在寂寞的日子里留下琴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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