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今年的五一,单位额外赠与两天假期。本以为可以好好度过一个美好的黄金假期,可是,4月30日的那个晚上,那个从老家打来的长途电话,打破了假期的平静,从而让我拥有一个非常的五一。
4月30日晚,接到婆婆被车撞伤的消息。年迈的婆婆伤势非常严重,左侧的腿与手多处骨折,老家的亲人不听先生的劝阻,断然拒绝我们要把老人接来广州手术的建议,毅然将婆婆送到医疗条件相对较差的邻市的骨科医院手术治疗。我与先生都知道,家人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怕来广州后会给先生增加精神负担,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先生的身体不具备乘坐长途车的条件,经过商量决定,由我回去看望重伤的婆婆。5月1日早晨,我独自踏上开往梅州的列车。也许是旅人多思吧,躺在列车的卧铺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婆婆从年前回到老家,身体一直就没利索过。白内障手术做得并不成功,反复感冒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也许是在广州呆得时间长了,陡然再回到乡村,也许对那里的气候还没能完全适应,所以才造成一系列的问题。很后悔在婆婆决定回老家的时候,我们没能尽力挽留,所以才酿成今天这样的严重后果。
到了梅州,我对陌生的城市没有了畏惧之感,出了站,打了车直奔医院。当我看到婆婆的时候,我的心难过极了。只见她老人家的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脸庞多处擦伤,额头上还有几道缝合,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也不能动。值得安慰的是,婆婆的意识还算清醒,除了骨折与外伤,已排除脑震荡与内脏损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上了年纪的婆婆,还得承受这样的伤痛,已是惨不忍睹。
婆婆的手术排在5月3日上午,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病人手术前,需家属提供献血证,不然的话,这手术就无法做了。刚开始,我非常不理解,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相关规定,于是找院方了解情况。经了解,才知道这个城市血库的库存血浆非常有限,所以造成医院用血紧张,唯有出此下策,以便确保医院手术用血。虽然可以理解院方的这种做法,可是,从这件事情上足以反映一座城市的公益事业不足之处。
为了让婆婆如期并顺利接受手术,我决定由我来献血。虽然以前单位也曾多次组织献血活动,可是,因为比较瘦弱并有轻度贫血的我,一直都不符合献血条件。从去年开始,我的身体已有了明显的好转,一直徘徊的体重也骤升了好几公斤,从原来的偏瘦也渐接近正常。这次执意要自己献血,一方面考虑到老家的哥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得费心照顾术后的婆婆,为此要付出很多的辛劳;另一方面是想到婆婆这些年来,一直把我视为亲生女儿般疼爱,为此,我觉得此时自己应该报答她老人家,为她奉献一份爱意。虽然大家都不同意由我献血,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到最后我还是如愿完成了献血心愿。第一次献血,是为了婆婆的手术,我觉得这种付出,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婆婆的手术很成功,整个手术过程,只用了两小时二十分。当婆婆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看到婆婆安祥睡着的面容,我相信,婆婆的生命已得到了新生,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相信,她会平安幸福的。
当婆婆回到病房,一切的体征都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到超市买齐了所有的用品,还备好了各种零食与牛奶,以便大家在守夜饥饿时可以充饥。于是告别了哥嫂,还有睡梦中的婆婆,就像来时一样,再次独自离开这座陌生的城市。在火车站,我忽然非常想念我的母亲。一会,列车就从妈妈的家门口经过,我是不是该在那刻停下匆匆离去的脚步,回去看看也同样日夜想念我的母亲?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仿佛听见母亲喊着我的乳名,那是一种莫大的牵引,是母爱强大的力量,让我毫不犹豫踏上归途,朝着母亲的方向,奔去.....
回到小镇,已是傍晚。雨一直在下,湿了我的鞋子与衣裳,同样也潮湿了我那想念母亲的心情。站在家门口,我径直走进虚掩着的家门,扔下行李,踢掉脚上湿漉漉的鞋子。光着脚丫子大声喊妈妈。可是,并没有妈妈应答的声音。我跑到楼上,依然没有,跑到地下室,还是没有,站在父亲生前住过的房间,房子空空的,只有父亲含笑的老照片。我对着父亲笑笑,说:爸,老七回来了哦。然后继续找妈妈。
听到我叫喊声的妈妈在斜对面小哥家里探出头来,托着老花镜,看到是我,对正一起搓麻将的牌友说:呀,是我老幺回来了!然后连雨伞都不记得打,扔下牌友,就迎着雨向我跑来,像小时候那样,把我搂在怀里.....
妈妈知道我献了血,赶紧到地下室抓了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叫刚放学的小侄女到市场上宰了,然后忙活着给我炖鸡汤做晚饭,我则一头倒在床上,卸下多天的紧张心理与劳累,放松心情,美美地睡个好觉.....有妈妈的日子真好!
晚上,和妈妈冒着淅淅的小雨逛完古色古香的小镇,为妈妈买了许多平时她老人家不舍得吃的水果。我们和孩子们一边在房子里津津有味吃芳香四溢的榴莲,一边听大家讲小镇的奇人趣事。夜深了,我赖在妈妈的床上,缠着妈妈给讲我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她那些陈年的往事.....
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天明之时,又是离别的时候。临别时,妈妈依旧是为我准备了大包小包的家乡特产,依旧一串串道不完的叮嘱:那天在越王庙帮你求的平安符一定要放在贴身的衣服里,记得把你姐的那道平安符早日给她送过去,要多吃饭,要准时休息,千万不要再熬夜了,教育孩子要有耐心,好好和他讲道理,不要总是动怒,自己伤身,也会吓坏孩子,还有.....
车子启动的声音已淹没了妈妈的声声嘱咐。雨飘进窗子,也如精灵般躲进妈妈的伞下.....看着久久伫立在原地的母亲,此时,我的心如锥刺心,脸上有水珠在蠕动,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母亲节又要到了,做了母亲的我,已更能理解母亲的心。无论是婆婆,还是妈妈,或是你和我,孩子永远是母亲心中的放不下的担忧。而母亲,同样是儿女们心中永远的牵挂.....
在母亲节来临之际,祝愿婆婆早日康复,祝愿天下的母亲幸福平安,节日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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