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北方,天气乍暖还寒,风儿吹在脸上,已经是柔柔的感觉了。借五一节假日的好时光,我和爱人回了趟农村的老家。
走在山间小路上,怡人的景色扑面而来,但见那远山叠翠、近水潺潺。山上的小桃红开得粉红一片、路旁的迎春花绽放着鹅黄的笑脸,一丛丛怒放的丁香花吸引得蝶飞蜂舞。看着眼前那随风起舞的杨柳,听着远处传来的悠扬牧笛儿声,我仿佛在欣赏一首山村初夏的交响曲,不知不觉地就放慢了脚步。
来在村前,又一片新绿展现在眼前,我惊喜地发现,那就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榆钱儿啊! 心中暗自庆幸又可以一饱口福了。
在我们老家,每家的房前屋后都有几棵大榆树。一到这个时节,那大榆树的嫩枝上就爆满了一串串儿的榆树钱儿。好象昨天还是光秃秃的枝桠,一夜之间就长满了新绿。那满树浅黄色的榆钱,伸着好奇的小脑瓜儿,一嘟噜一串串的十分招人喜爱。每当风儿吹过,沉甸甸的榆钱儿摇晃着枝条,仿佛在向人们招手致意。
小时侯一到榆钱儿长满枝条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就“疯了”。大家从家里拿来篮子和小筐,脱下鞋,只几下子就爬到树上,然后骑在较粗的枝杆上,一把把地捋下嫩榆钱儿放进筐里。一边忙着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上一把,先品尝它的略带甘甜的清香味道。我们在小河边把那榆钱儿清洗干净,就等着妈妈回来给我们蒸榆钱儿吃。因为那时农村苦,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所以每年的榆钱儿就成了我们改善生活的美味儿。
好歹把妈妈盼回来了,我们就象跟屁虫似的围前围后地跟着她,又是抱柴火又是打洗脸水的。妈妈一点我们的脑门儿笑着说“就你们那点儿小心思我早就明白了!”说着就从面缸里挖出些玉米面,往放榆钱的铝盆里一倒,用手和了又和,然后揭开冒着热气的大锅盖儿,将那合好的面榆钱放在蒸屉上,我们忙着架柴草。只一会儿功夫,屋里就飘出了清甜的榆钱香味儿。终于等到了开饭的时刻,揭开锅盖儿,等热气散尽了,挖一碗蒸榆钱出来,一股清香的甜味扑鼻而来。我们兴奋地用筷子一搅大口大口吃起来,那时的感觉不亚于今日所吃的山珍海味啊!
爸爸一边吃饭一边和我们说“这是现在,三年自然灾害时,人们都饿昏了,一个个脸都浮肿了,要是能用榆钱儿做点儿菜饼子吃,那就赶上过年了。那时啊榆树皮都啃光了!”我们只顾着往口里填,把爸爸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看着那嫩绿的榆钱儿,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去酒店吃的榆钱儿菜。经过厨师的精心烹饪,这山野的小精灵就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有金星榆钱儿糕、榆钱儿炒肉片、鸡蛋琉璃榆钱儿、榆钱儿豆腐、拔丝榆金珠、糖醋熘榆金珠......。要是不和我们说,谁也不相信这小小的榆钱儿竟然登上了大雅之堂。
我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在了家中。我深深地吸上一口家乡的空气,用镰刀勾下一枝榆钱儿。一边抬头望望满树的榆钱,一边品尝着那略带甜味儿的清新榆钱儿,让它和着童年的回忆进入我的心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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