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槐花
2010—05---01
五月槐花盛开。山间地旁、路边院中的槐花,不知不觉,竞相开放。槐花,人们看到的虽是洁白一色,可它是七色的合成,是多姿多彩的靓丽,花香四溢,远远地就能嗅到花香。
槐花,做成馅,包成饺子、蒸成窝头、贴成饼子、搅成玉米疙瘩,是一种津津有味的美食。现在人们好过了,没人再吃这些了。可是,这些吃食在我的记忆中是特别的深刻的。几十年了,不知故乡大山中的槐花还是否如前。那时,山槐花,洋槐花混杂,布满山川,鲜亮洁白,天香萦绕。守山老人那粗犷的嗓喉,那布满皱纹脸颊,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年月,在上级的号召下,村村都大搞绿化荒山,植树造林。我的家乡最适合种植洋槐树了,山多地少,土薄石多,天旱无雨,吃的水就非常困难,甭说浇树了,杨树柳树载上后,树稍慢慢干枯,过一段时间,树干干枯萎蔫,生命殆尽。据老人们讲,洋槐树的根系是串皮根,能在土薄石多、干旱缺水的环境中顽强地成长,不挑肥捡瘦,脾性随和。在土厚地沃的环境中长得快,繁茂;在圡薄不肥的山体环境中长得慢,能紧紧地抓住山皮成长。成活率极高,在石缝中也能顽强地成长,花开花落,照样飘香。所以,那时在上级的号召下,大队成立林业专业队,专业种植、护理树木,全村掀起栽植洋槐的高[chao]。近二年时间,我村的山坡、山崖、山尖、路旁、地边、场沿、坝堤布满了洋槐的树影,每年五月空中充满了槐花的香甜。
童年的生活幸福而快乐,每当槐花盛开,香甜四溢的时候,我们一群小伙伴,每人会自发地准备一个铁钩子,钩子固定在一根长长的木干上。我们一起到地边、场沿、坝堤的槐树下钩槐花吃。有时树太高,我们就爬到树杈上、树枝上连折带钩,边钩边掳着吃,大口大口地嚼着,满口地留着香甜。最后把弄到的槐花放到一起,每人分一份,到家后,我们把好的挑出来人吃,剩下的喂猪喂兔子。
今年,我特地带上全家,趁五·一长假回家探望老父亲,快进村庄,阵阵甜喜的槐香飘来,使人陶醉。村中偶有几棵老槐守候在老宅老院中,如盖繁茂的树冠挂满串串槐花,槐香顿生,弥漫空中,沁满心房。
远远地,门口村中的石桥旁,八十六岁高龄的老父亲,背着筐,拄着粪杈,抬眼向着我们入村的方向观望着。我家就住在村口,每天下午父亲四、五点钟吃晚饭,饭毕,就坐在门口桥旁的石条上,静静地等候从县城开往村里的末班公交车,看到的确没有儿孙的身影时,才无奈地返回家中。我家门口有一棵老槐,树皮皲裂,树身有伤,花白的树冠,散发着幽香。如同苍老安详的父亲,总能带给儿孙们坦然的心境。望着父亲,我眼里顿时噙满了泪花。
我和妻子走在前面,两个女儿搀着父亲走进院中,走进屋里。父亲爱看电视上的戏曲频道,进到屋里,电视还开着。煤火台上炕着红薯和花生,父亲忙不迭地叫我们吃花生和红薯,像招待小孩子那样招待着我们。
门口的槐树下,邻家的一群孩子玩着游戏,树上槐花盛开,空中香甜四溢,可是,没人顾及槐花的清香,只顾玩着自己的游戏。这一代孩子们长大后,他们童年的记忆中还有槐花的影子吗?一种失落在我的脑海里顿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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