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又是一年槐花香楼顶望月ljh_516

发表于-2011年04月29日 上午11:17评论-2条

春风徐徐,拂去记忆的尘埃,我仿佛又回到了昨天。要说起来,那已是整整五年前的事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春夏交替的季节,我所居住的那条山沟里房前屋后到处槐花盛开,阵阵飘香,而我所在的企业政策性破产工作却到了白热化,实质性攻坚阶段。

面对那即将拿钱走人,眼睛里喷着火焰,愤怒、孤助而又可怜的职工,负责人员安置和职工债务清偿的我顷刻之间成了众矢之的,面对这样庞大的弱势群体和一时难以理清的工作头绪,一响对工作负责又急于求成的我突然像被高手点了穴道,得了魔症,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苦口婆心,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职工解说着破产政策,我突然不知道饿,不知道渴,我的皮带不断往里束着,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头脑里都是不断冒出的一个个工作头绪,我心跳加速,我总以为我得大病了。我瞒着家里下班后去周边农村的一个私人诊所挂液体,我总想靠氨基酸和维c挺过这一关,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躺在那诊所的土炕上,望着吊针瓶发愣,我不知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我只听到那位金医生说我没病,说我心放宽一切就好了,可是这个坎我就是迈不过去,厂里人都说我成了工作狂,领导大会小会表扬我,可我受的罪只有我知道。

人在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往往都会想起自己最亲近的人,此时的我就像在大海中不断往下沉的溺水者,我多想抓住一个救命的稻草,我终于本能地、毫无顾忌地、自私地抓住了乡下的母亲。当我一口气在电话上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母亲的时候,母亲急着要来看我,但我却自私地找出了一大堆不让母亲来的理由,但我的苦恼我每天都照旧一股脑地全告诉母亲,我哪管母亲还要下地干那繁重的农活,哪管她能否接受。在电话里说的多了,母亲也听见出了我的“病因”,母亲说我是把心惊了,把魂丢了,她要为我叫魂。

其实我对叫魂并不陌生,也就在我还小的时候,母亲一次和社员们去锄地,回来时锄头钩到了地里的高压线上,好在周围有个懂电的男社员急忙断开了电源,才让母亲躲开了一场大难。记得婆婆说,母亲受到这样大的惊吓,一定是把魂丢了,为此她为母亲叫了三天的魂。我记得婆婆走在前面,迈着小脚,手里拉着一秆称,拖在地上,母亲跟在婆婆后面从那出事地点一步步慢慢地往家里走着,婆婆喊一声:回来了!回来了!母亲应一声:回来了,回来了。母亲的后面紧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小孩,不懂事的我也在其中。

人是有病乱投医,听到母亲要为我叫魂,我暗自高兴,可是白天黑夜地加班,我一时难以回老家,情急之中,聪慧的母亲想出了一个绝好的,独到的办法。母亲让人给我看了一个黄道吉日,让我这天不要出远门,说作法事的时候,她在电话里喊我:回来了!回来了!让我跟着应三声就行。给我叫魂作法事的场面,我是后来从小姨口里得知的。小姨告诉我,母亲那天把一辈子的头都磕完了,也烧了不少的纸,代表我魂魄的鸡蛋躺在母亲的手掌中任母亲怎么喊就是立不起来,母亲含着泪呼喊着我的名字,喊着:回来了!我娃回来了!当“我”在母亲手掌中终于立起来的时候,母亲急忙拨通了我的电话,那时我刚好中午下班,快到家门口,电话里传来了母亲含着泪腔唤我回来了,我躲在楼道墙角应了三声,此时我不知是何原因,我眼里盈满了热泪。

就在那个槐花飘香的季节,母亲用那最原始,最淳朴,最深情的方式,用她的哭声和热泪拯就她的儿子—我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不是迷信,那是一种伟大的母爱的图腾,那是一种看似普通但却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我的魂归了我体。后来母亲又不断给我打这样那样比方安慰我、开导我,慢慢地我走出了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阴影,生活工作等一切也都慢慢恢复了正常。

那年我虽没有尝到槐花的香甜,但是我尝到了母爱的甜蜜和温馨。

又是一年槐花香,母爱深深情意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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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推荐:文清
☆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年年岁岁人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槐花又又开了,
而那花中人是否依旧?
然亲情却是永远不变的温暖,
感染人的一生。

文章评论共[2]个
文清-评论

拜读朋友佳作,周末愉快!at:2011年04月29日 中午12:02

楼顶望月ljh_516-回复节日快乐 at:2011年04月29日 中午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