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这样过

作者：快乐一笑

“哗——”麻将洗牌声，一阵又一阵，随着风声飘进了我的耳畔，在这静谧的夜晚，我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不能入梦，碍于脸面，我最终未能上楼阻止他们，一群沉醉于“四方城”里鏖战的男女们。

这个业余棋牌室是阿五开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尽快搞点外快，发起来。尽管我们这楼房也有七层，可每当楼下的棋牌室人满之后，这些牌迷们，也不嫌七楼房高，很快就会转移到这里。他们往往是通霄夜战，天天如此。

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之后，那赢钱的兴奋，输钱的叫骂，吵闹不休，传得很远，让楼房里的居民们烦恼透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我，脑海中却一幕幕地浮现出阿五这几年生活的变迁。阿五原配的妻子阿芳，与他是在舞厅相识的，外人看来，夫妻双方年龄、相貌都很般配，不久他们就同居了。时间一长，尽管两个人也发生一点小矛盾，但很快就会自我化解，相好如初。

阿五原来是一家市属大集体企业的职工，同居的女友阿芳则是国有大企业的一位纺织女工，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阿五所在企业因经营不善，濒临倒闭；阿芳的企业则恰恰相反，不仅组成了大型纺织集团，企业债券还上了上海证券交易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家庭也是一样。阿芳凭着收入高，多占阿五的强。每每夜班归来，阿芳稍稍不满意就就把阿五斥骂一顿。久而久之，阿五也习以为常，以不理她了事。

有一天，阿五对门搬走了一家，却又新搬来一户人家，还没进门，这家小伙子就忙着装修房子，然后就结婚了。

瞧着新搬过来的一对新婚夫妻，亲亲热热的生活着，阿芳受不了了。他开始又骂阿五没用了。

“你瞧，人家比你后搬了进来的，都结婚了。你瞧瞧你，把我当作什么——”阿五被阿芳纠缠得没办法，匆匆忙忙用企业破产得来的一万多元补偿金，连同装修、请客，把婚给结了。

从恋爱到结婚，阿五都让着阿芳，按理这小家庭只要相互理解，谦让一点，这平平常常过日子，也就这样过了。现在大家不都是这样撮合着过么。

然而，阿芳就没有这样想，他认为，他的男人没用，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全靠老婆养着。所以，每每当她不开心，就拿阿五当出气筒。

阿五真是好德行，从不较真。

直到当年的下半年，对门的媳妇生下一个胖小子，阿芳却生下一个小丫头，这种情况似乎就在发生悄悄地变化。尽管在此之前，阿五精心服侍女人，照料孩子，但阿芳一点也不见男人的情，在阿芳眼里，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男。随着孩子的渐渐长大，她希望男人能够胜过自己，能够出人头地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无奈阿五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为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就此产生，且越来越深。

阿五常常乘阿芳上夜班之际，溜出家门，与一些女孩约会，还把一些舞伴带回家。这样，阿芳下班回家，遇上不顺心的事儿也就多了起来。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芳那火暴性格，越来越厉害。这天，我终于看到了阿五家从文攻到武斗的悲壮场景，他们抱在一起打成一团。伴随着阿芳的哭喊声、孩子惊恐的尖叫声和砸东西“叭叭”声响成一团。这响声惊动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大家怕出了人命，纷纷出来劝说。最后是不了了之收场。

这家里夫妻，千万不能撕破脸皮，这夫妻双方也不能太伤害对方的自尊心。这不，自从开了这个例子之后，这个家就从未能安稳过了，“小吵小闹天天有，大哭大闹三六九”。让人更加不可理解的是，现在只要阿芳出言不逊，阿五就用武力征服阿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呀。终于有一天，他们提出了离婚。

大人的婚好离，可小孩子扶养问题却不好办。在法院调解时，阿五说“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用什么去扶养孩子。”阿芳回答说“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让我又养又带。”阿五又说“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女儿不方便。”

最后，阿芳经不住女儿的哀求，心一软，带着女儿走了。

不久，他们双方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阿芳找了一个包工头，尽管物质生活丰富，但由于双方性格问题，过得还是不开心。

而阿五自从和阿芳离婚后，很快就和一个在城里打工的少妇同居了，这少妇很能干、性格又好，还能吃苦。阿五在这个少妇的调教下，很是勤劳，偿试着开饭店、修理自行车、摆书摊，现在这不又开起了棋牌室——

正当我迷迷惑惑，欲睡之际，仿佛听到了楼上一阵打斗声，且越吵越厉害。不一会，有人打了“110”，接着派出所来人了，将楼上赌牌的全部带到派出所接受审查。

这下可惨了阿五，因为这是家无证棋牌室，又发生赌博械斗，作为业主阿五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阿五在被受到治安罚款的同时，被下令不准再开棋牌室。

从此，阿五又出去打工去了，尽管打工的日子很辛苦，但只要回到家，阿五就有一种家的归属感，女人很心痛他，就把饭菜端上桌子，偶尔还给他开上一瓶啤酒，让他喝两口。

少妇似乎与他非常投缘，一年多过去了，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吵架，这新组合的两口子日子过得还算是甜蜜的吧。但我却极少见到阿五的女儿来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为什么大人的情感出了问题，非要连累无辜的孩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