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这是一座双曲拱桥

由于年久失修，它已经很破败了

只是还没有坍塌，村里人

每天都还流水般经过这里

却很少有人愿意下到河堤下面去

他们不是惧怕其间乱窜的蛇虫

而是有所避讳：几年前

一个扛着锅灶的流浪汉

住进桥下的腹拱中，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起先，他一个人，以拣破烂为生

后来，又多了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

他便有时也去村里乞讨。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别的，就是嫌他脏

臭烘烘的气味隔老远就能打你一个跟头

如果仅仅因为这些，倒也罢了

可那天清早，有人看见他正被人追打

说是老人死了，老人的家人

在向他讨要说法。围观的人群以此为乐

他们起哄，看着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

他逃跑了。他再也没有回来

事后人们才知道那位老人的儿子不孝

流落街头时被那个流浪汉收留

现在，我不敢说我和我的乡亲们有多么愧疚

这座拱桥的桥洞由此空了

其间的蛇虫，就由它肆无忌惮地乱窜吧

2011-04-21

淮北

那个与我堂兄私奔的女人

随即又从人们的舌尖上回来了

许多与她有关的风流韵事

似乎更具体起来。他们对她的淫荡

津津乐道，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能把那些与她有染的男人聚到一起

喝酒；然后，争风吃醋

有次竟然恬不知耻地跑到我家里来

让我父母给他们评理儿。我那时年少

一把菜刀差一点儿就挥出去

他们是被我母亲骂走的，包括我堂兄

一个身上有着很多坏毛病的大男孩

他捕获了她的芳心，并带着她

远走高飞了。几年前

他们也曾回村一次，一对野鸳鸯

在淮北已生活了二十多年

看得出，他们有衣锦还乡的快感

我的兄嫂啊，唯愿淮北的天地干净

那些肮脏的情节，未曾被人临摹

2011-03-29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