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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那年,情窦初开的我仿佛着了魔,背着父母频频出入离异邻居李淳的家,隔着20岁的距离安静而虔诚地仰望着他。昏黄台灯下,他言谈举止风度翩翩,令我怦然心动;他让我掰黄瓜给他,我却直接把咬得豁牙露齿的半截黄瓜递过去,他迟疑半秒还是吃了,修养和包容战胜了本能的洁癖,免去了我的难堪;他吃力地扛着煤气罐下楼,我用余光偷看他,想,倘若抱的是我,又如何?那是一个少女最初最纯的xing*幻想……
7年后,依旧孑然一身的李淳用颤抖的手抱起我:“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不敢过早摘下青涩的果子,怕你恨我……”我怎会恨他,爱还来不及,长久的向往后终于得到,难道不是最美的恩赐吗?
初恋如飞蛾扑火,我不计较李淳的婚史,也不管他阅人几度,满心里只装着疼爱,装着惊喜,装着惺惺相惜。李淳也曾信誓旦旦地许诺,有生之年,他会视我如珍宝,让我日日快乐。可,穿越时空的我们,还是生出了嫌隙。
那日,我正站在他办公桌旁甜蜜私语,他的女同事径直走过来,满怀敌意地用肩臂顶开我,旁若无人地拥住他,紧接着,我听见了调笑声和亲吻脸颊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响亮的耳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李淳脸上。他错愕:“我们只是闹着玩,你又何必当真?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连这点事都看不开?”
算了吧,男人太贪婪,只要开在近旁的花朵,管它红的白的,都想偷香染指。尤其是李淳,潇洒多年,翻阅过的女人比我认识的男人还多,怎能轻易戒掉那些香艳的诱惑?他那遍布着风花雪月的心中,还能保有一尺一寸的净土吗?
李淳的轻薄令我肝肠寸断,他的挽留更让我哭得昏天暗地。然而,决绝如我,断不会因为相爱而委曲求全。何况,他对我,终究不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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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过长夜,小橘灯的微光也能照彻心房。一个叫灿灿的男孩捧着小橘灯来拯救我了,只是,我对他完全透明,他于我却神秘万分。短暂的温暖和灿烂之后,灿灿消失了,辗转打探到他病重的消息,我这才惊讶地觉出,他已在我心底扎根太深。我日夜忧心,那是只有真的爱了、沦陷了、缴械投降了,才能体会的心情。可灿灿始终对病情守口如瓶,我的全部疼惜,统统成了可笑的独角戏,就连李淳在楼道里偶遇我,都为我的苍白憔悴讶然。
灿灿出院后,我半嗔半怒地要他尽男友的本分,给我足够的知情权。灿灿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说从没把我当女朋友,他在我失意时事无巨细地管着我,只是怕我情绪低落去学坏。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离奇的解释。
是的,灿灿亲手治好我的失恋,又把我推向了另一桩苦恋。他变得一面难求,我便以曾经送他的套套做引子求见:“想和你用礼物……”我已经够主动了,而他拒绝得毫不留情:“心情不好,没兴趣。”我彻夜翻看往昔的聊天记录,最初动心之前,贴心的话总是那么多,如今,这句就算长的了。
低到尘埃里,也就傻到了极点,贱到了极致。可,遇到爱情,谁又能比谁聪明和高贵呢?想到灿灿那些好,我依然不忍重归陌路,每天讨好般地报行踪,凡是他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去做。
我的25岁生日,灿灿装聋作哑,没有礼物,没有祝福,甚至在闺蜜通宵为我庆生时大发雷霆,让我别在吃喝玩乐上浪费时间。长久的妥协后,我的委屈不可抑止地爆发了:“你什么都不给我,还想什么都管着我,凭什么?你还不是总跟狐朋狗友疯闹到半夜?”
电话挂断,各自天涯。黯然感伤了很久,我才蓦地想起,灿灿从未告诉过我,他究竟在哪里上班,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3
爱太累太伤,被爱总能多些轻松、少些疲惫吧?怀着如此猜想,我走在了琉璃身边。琉璃的诚惶诚恐,分明就是我在灿灿面前的模样,久了也是委屈满腹:“我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人家高兴就给一颗,不高兴我就得灰溜溜地滚蛋。”是啊,琉璃没做错任何,他还倾其所有买了房子来求婚,可惜,我非但不觉欣喜,反而深感负累。在厌倦他的卑微之前,我远远地躲开了,他的房子、他的爱,只有真正在意他的人才配拥有。
多情的年纪,桃花不断。a君莫名其妙地背叛了我,竟然是因为怀疑我变心在先。这个自卑的小男人永远不会明白,信任比敏感更金贵。
b君在南方让我苦等数月,归来后,一番云雨肆无忌惮,而后找个蹩脚的借口再次离开。我安慰自己,就算他是骗子吧,认真地骗了那么久,也够费心思的。就算他是冲着我的下半身吧,性魅力也是种魅力,不是吗?
c君先是把我当成前女友的影子,枕着我的温柔淡忘了前尘旧事后,又暴露出酗酒的本性。那个天冷路滑的冬夜,我艰难而绝望地送他到家后,只能转身离开,从容地祝他一生平安。
d君的攻势可谓疯狂,我正准备接受,却发现他处处留情。没关系,我心中有数就好,毕竟,他还不是我的谁。
每次的伤,都比上一次更浅。小区里碰见李淳,我那刻骨铭心的初恋,正拥着新女友谈笑风生,而我竟心如止水。
举国上下疯狂抢盐的日子,一个男孩拉着我的手穿梭于大小超市之间,我暗自揣测,假若在5年前,我定然会因此而顿生嫁心。现在,感动归感动,却没了盲目的冲动。我只想感谢爱神屡屡眷顾,让我见惯尘世喧嚣,品透爱恨浮华,一如秋天的向日葵,经霜沐雨,依旧坚定地仰视着太阳,迎接着希望,相信爱情,相信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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