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岁月
105是一个房间编号,按学校公寓式宿舍的标准,住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疯过,一起醉过。
初搬进105号宿舍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大扫除。拖地,抹床,擦衣柜,八个人同心协力共创文明寝室,一切显得非常的有条不紊。大家都不是今天才认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说一声,一定会有人帮你做得妥妥当当。就在我们进行清洁卫生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一大奇迹:
“你们过来看,这水表咋不转呢?”
“是啊,坏了?”
“不是吧?你把水开大一点看呢?”
于是把水开到最大,水表终于开始转了,转了半天,我们才发现他妈的居然是倒着转。于是在学校苛刻的水量使用限制下,我们寝室是全栋楼唯一没有超过标的节约寝室。在这“节约”的背后,是我们无休止向隔壁寝室发动水攻,是我们晚自习后立刻将下水道堵塞来个桑纳。由于我们寝室在一楼,阳台外面又是女生回宿舍的必经之路,要在阳台上桑纳当然还得注意一个影响问题,所以至今我无法忘怀那些大公无私的105人啦,为了全宿舍的室友能够在阳台上尽情桑纳,居然有人主动献出自己用于驱寒的毛毯,挂在阳台的铁栏上。
天气炎热,听说草鞋能有效地吸汗,于是全体响应,集资买鞋。由我收钱(我当时是寝室的财务经理),由游万江经办。草鞋买来后,开始我们还只是在寝室里穿,时间长了就不管那么多,穿去上课。去教学楼的路上就出现了这么八个人——衬衣或t恤,球裤或西裤,但绝对是统一的草鞋并一字排开,回头率甚高。
我们寝室有一半人是打篮球的,而且可以说是年级队的精英尽汇于此,前锋,后卫,中锋要啥有啥,但又缺一不可。在一次与高二二班的篮球赛上,由于主力前锋梁智不在,我们输了,输了一分,那是多么的丢人啊,于是我们化悲痛为力量,去找我们曾经的室长大人现在的千古罪人梁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望着我们笑,这副嘴脸在我们看来自然是更加的可恶了。
“笑什么笑?我们输了!”这句话好像是我说。
“我又不知道你们要打球。”他很委屈,是啊,当时没有手机没有传呼,打球是临时约的。
“那你上哪里去了?”这句话好像是雷亮说的。
“我上街买了点卤肉!”他右手提起那刚买的不知道是卤鸡还是猪耳朵的东西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
“走,回去吃卤肉。”这句话好像是我们大家异口同声说的。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开学那天正好是二月十四情人节。正好班上又新来了一位女同学,于是我们商量着为了传递一下同学之间的“友爱”,是不是买一束花送给那位女生。买花不是问题,正好旁边寝室的同学买了一束玫瑰准备送给心仪已久的女生却由于种种原因未能送得出手,我们就从他手里廉价买了过来。但问题出现了,我们寝室有八个人,倒底由谁去送呢?油嘴滑舌的刘元或游万江?英俊潇洒的雷亮或王刚?威猛无比的薄志勇?成熟稳重的邱峰?风趣幽默的梁智?还是一无事处的我?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最后我们决定抽签。找了八张扑克牌,其中一张是红桃十,谁抽到了红桃十,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就是他的了。第一次抽签结束,中标者为刘元,梁智不服。于是重来,第二次抽签结束,中标者仍然为刘元。这就没办法了,明显是天意,谁违天意,必遭天谴。
送花的结果并不理想,据说那位女生将花扔进课桌后再无理睬。但一向自娱自乐的105人毫不介意,依然继续着下一个故事。当然红桃十从此成了这位女生的代号。
毕业班在任何一个学校都有着他特殊的意义,毕业生就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这些特殊的待遇。而我们这一届毕业的前夕居然出现了吃饭不要钱的盛况。其实并不是不要钱,只是为了节约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可以从后门进入食堂,饭可以自己盛,菜可以自己端。然后我们常常会旁若无人地直接端回寝室——不用打饭卡。如此一来,在室长的统一指挥下:“王文鹏,你今天负责端水煮肉片回来;薄志勇,你今天负责端酸菜鱼……”然后将几根凳子拼在一起,享受这免费的午餐。
高中三年转眼即逝,往事成为聚会时的主题,而我也是在偶尔翻箱倒柜找着什么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一双草鞋,让我回到105的日子。
105是一个房间编号,按学校公寓式宿舍的标准,住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疯过,一起醉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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