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开始了流浪,走向天际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有人说这是内心最终的归属,而你,在何方?没有月亮的晚上,乌云笼罩住我的悲伤。
那一朵红莲盛开着绝望的美好, 染红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晚上,剑锋划过,我看到了你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叫薏翔,在一个飘满杨絮的季节,遇到了你。在我们擦肩而过的刹那,我们都回头,也许是杀手天生的敏感,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黑色的长袍,凌乱的长发,俊朗的面容带着冷酷,你说,你是曹宇。
我们住在同一家客栈,所以不断有了接触,我不知道我的雇主与你有什么仇恨,但是,曹宇这个名字,听了都会让人从骨子里发凉。
记得那夜我们第一次比剑,你说我的剑法太过华美,我笑了,然后你开始弹古琴,用那种很忧伤的调子,在那一刻,忽然,心里有种东西在颤。
你说,你是不断舞动的灵魂,在不断的死亡中倾听生命的声音,原来竟是那么微弱,等到再也拿不起剑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不知名的远方。
你说你不会停下挥舞的刀锋, 当它在咽喉下发出碎裂的声音,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你用温柔的微笑包容我惊惧的眼神。
我一直猜不透你剑法里不停变幻的招数, 你说,对于剑来说,没有招数,只有杀戮。 你冷峻的面容上露出苍凉的笑容, 如同漫过天边燃烧着的红莲。
你会在月光下挥舞你的剑, 落叶和着你的长发发出声响,然后我会拿了我的剑和你一起挥舞。每一次你的剑锋离我的咽喉不到一寸 又收了回去。你的眼中写满疼惜。
你总会在我入睡的时候弹响古琴, 你磁性的声音漫过天际:
谁从谁的背后抱住谁?谁从谁的正面亲吻谁?谁在谁的悬崖上悼念谁?谁在谁的罗衾里埋葬谁?
然后你会含笑看我沉沉睡去。
你说你要退出这个杀戮的世界,我说你怎么忍心,你笑,你捧起我的脸,你说,我不想让你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当情感吞没了一个杀手的灵魂,他也就不再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那一夜,我们把彼此交给了对方。
入夜的秋风让人心寒,夜空中已经开始有了闪烁的星星。我抬头看最后一颗星星消失在天际。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改变。
黄昏时分,你找到了我。你问我去哪里了,我看着你,什么都没说。你说我今天好漂亮,我说要和你比剑,我都学了很久了,你说好。
然后我们就来到第一次比剑的河堤。落叶飘满一地。池中开满了红莲,印着你的黑袍,漫过我的白衫。
你说,你会点到为止。
两道白光在夜空中交织。一次次的对视,你的眼中闪过惊异,你一定会觉得我的剑法怪异。
你一次次收回你的剑,在我的候变划出美丽的弧线。最后一次,咽喉的断裂生在寂静中那么清脆。
我看着你缓缓倒下,鲜红的雪从你的候中涌出,沾满我的剑锋,染红了一池秋水,和红莲莲成一片。
没有人会真的要点到为止。
你问我为什么,我说这是我的宿命。你问我认不认识传说中的薏翔,我浅浅微笑:“是的,是我。”
“你……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我爱过你。”
你不再说话,眼神渐渐涣散,我却捕捉到了你最后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找到了我的雇主,拿到了我应得的酬劳。然后,我离开了。
我在那条河边埋葬了我的剑,带走了你的古琴。身后,有一个磁性的声音唱着忧伤的旋律:
谁从谁的背后抱住谁?谁从谁的正面亲吻谁?谁在谁的悬崖上悼念谁?谁在谁的罗衾里埋葬谁?
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很久很久以后,人们仍然在传说着那个一袭白衣的女杀手杀死了天下第一杀手曹宇。
我说过,当情感吞没了一个杀手的灵魂,他也就不再有存在的意义了。
就这样开始了流浪,走向天际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有人说这是内心最终的归属,而你,在何方?没有月亮的晚上,乌云笼罩住我的悲伤。
我摘下了池中最后一株红莲,留下了残阳铺展向天边。曹宇,你可听见我的呼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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