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浮躁是一场战争,安静就是战争前的沉默。我读过海明威的小说《丧钟为谁而鸣》,印象最深就是一句话:“战争之前是一场可怕的沉默。”而且,愈是大战,沉默愈是安静。如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影片中的黎明不仅安静,而且优美的出奇。其中尤为令人感到紧张的是片中五位性感漂亮的女兵与一群德国兵狭路相逢的惊心动魄的恶战,其英勇与惨烈真是唯美的让人好揪心好怜惜。
前几天读了作家葛红兵一篇文章,犹记得他说:“安静不是修炼的结果,而是年龄的问题。这人一到了四十一岁,似乎就很容易,也很自然地安静了下来。”而我,今年刚好四十一岁。四十岁对于我一直就象暗示着什么和预兆着什么似的,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都在某一刻恍然大悟和昭然若揭。而且生命愈显安静,我愈觉悲伤与压抑,想流泪想嚎啕大哭时,忽然发觉泪水却出奇地变得吝啬起来。
人们通常说:安静是生命的皇冠。而我觉泪水或该是镶嵌在皇冠上的琥珀与夜明珠。四十以后的泪水不仅赋有高贵和尊严,还标明威仪与清明,安静与力量,严谨与从容。更有不岿不屈。
又想起一篇文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次行走,如行走在沙漠里,只有朝着一个方向寻求突破。甚至没有行囊没有伙伴,到处呈现出死亡布下的沉寂。那种安静,并不代表个人内心的安静。安静有时必须成为蛰伏,这时安静也许并不安静。却象瞄准一个目标,如箭在弦上,那种练心练从容练积累与练思维的紧张也是一种俨然的待发状态。没有安静,行走不远,甚至绝望。安静一如静水流深,有海一般的沉默。安静如待产如孕育,或要从死亡处觅求一线生机。安静的人也自然能从安静的从容中竖起聆听的耳朵。
安静既是诗的语言,又是战斗的宣言,并非什么事不做和无事可做。安静也不是遗忘,而是志在心,使信念更坚定更顽强。观沧海,透过沧桑读人生,安静又是一幅画和柔术。经历了无为而有为的修炼,文静中多包丰富的内涵。安静何尝不是心灵慰藉与韧性,安静更是一种美丽的定格。也许我说的安静也是一种境界,但却不同于周国平大师笔下的安静。
前些日子,一位健身友看到我穿紧身舞蹈衣时隐约透出的微有雍肿的身材样子,他说:根据你现在的体形和我接触你这半年来的时间看,你是一个没有志向和没有坚定意志力的女人。那天,他说这句话时差点把我雷倒在拳击的pk台上。因为我正是在拳击台下同他聊天的。他还对我说他老婆也是易胖型身材,但只要她发现自己增长一斤,她就是饿也要把体重饿回去。他说女人一定要重视自己,节制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永远美丽生动的女人。
他的一席话看似说重了,但是,对我却颇有打击。我本想过多解释,可当时我却回答他:你说的对,今后我还要更多向你求教学习。事后,我还是忍不住把他的话说给女友评,我问她们:你们怀疑我是那样的女人吗?她们回答:他看到什么了啊。你始终都是咱们中最厉害的,没人能比。
今年有很多原因,我确实没再瘦下去。而认识这位健身友已有半年,前三个月我离开健身馆到体育场跑步减了十斤,后一个月正值过年,不仅多吃又没锻炼,恰好反弹回十斤。当他再见我时,我的身材并无变化。不仅没变化,而且他看到我出勤率也少的可怜,不是三天打鱼就是两天晒网(因为我只能锻炼两天休两天,晚上上班时间和跳操时间总是重复,错不开;也有反正不胖的心理作崇)。总之,在他看来,来健身馆的女人就是来求美求优秀的。健身就应该看出成果,身材理所应当无可挑剔才算通过。他的想法当然没有错。
良言铮语难能可贵。回到家里,我几乎一夜没宿。也久久难以心平放下纠结的念头。我无法安静,我觉自己整天活的已经够努力了。我想轻松,也很想满足和开心。我甚至认为追求极致的平庸也是一层不简单的功夫。但是,我却遗忘了,在平庸中会很容易酿成心志倾斜并堕入真正平庸的状态。一如箭在弦上,却心志松弛。于是我总在想,我追求的究竟是怎样的安静?我在安静中真的放下了一切,那会成为多么可怕的一场安静?
我还记得他对我说:女人的潜力远比男人要大得多。我想:我也希望如他所说!非常感谢健身友的鼓励!于是,我把用心再次投入健身,不再仅仅只作敷衍。一种新鲜的、甚至是异样的感觉,这几天又重新包围了我,使我仿佛处在幽冷的却又满是激情的爱河中。我甚至有想念情人的冲动了,但是安静遂使我清醒地将梦的云纱撩拨打开。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念!并且我越来越觉人的身体是机械的,是可以被外力改变的;我的灵魂操纵着它的安静,同时我也正受着另外的安静操纵。死魂似的,极其安静!——似乎四十以后,一切真的都太容易安静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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