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下面有一家老河道慢餐馆。有非常好吃的鲫鱼汤,是用瓦罐熬制的。要这样的汤。服务员上来,给我乘了满满的一碗汤。我跟她说谢谢。然后喝汤。我向着对面空落的座位微笑,微笑到了嘴唇边就是涩涩的味道。这个汤,竟然如此难以喝下去。
你总是先乘好我的汤碗。在我喝光之后马上给我乘上。在我吃饱之后还会强迫我再喝一碗,你总是用命令的口气说,喝拉。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我乖乖的喝。虽然我装出多么的不情愿,事实上我心底好生欢喜。这个男子,他的霸道,他的细致,全是我爱情的砝码。
我只是想,你可以一辈子给我乘汤。在开始吃饭的时候,在喝光之后,在吃饱之后。你霸道的说,喝光。这样的一辈子。直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还在。傍晚的时光中,一如既往,等待你乘的汤。你说,老太婆,要好好喝汤。老太婆。
再怎样娇媚的红颜,也逃不过岁月的风霜。我会变老。我的眼角会有菊花般的纹路,我的黑发开始花白,我的皮肤变得松弛。我不在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在无限的未来,有你在,就不会恐慌时间的变迁。一个女子,能和心爱的男子一起慢慢变老,那是怎样幸福的积淀。
可是一辈子多么的漫长。你愿意一辈子为我乘汤么?我不敢问你的答案。你这样的男子,我能够遇见,就是老天多么大的恩赐。如果我奢望太多,我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会被收回去。那日读着一篇文字,里面讲到,没有将来的爱情,是不虚幻的。我不能看下去。世界上的女子,分着聪明的以及糊涂的,聪明的女子把一切看的太透,所以很难感受到幸福。因此,愿意作糊涂的女子,在谎言中而不自知。快乐就来的那么容易。
你发现了我藏在床头柜里的日记。读到这一篇的时候,你给我打来了电话,你说,吻儿,宝贝。我听见你的声音开始哽咽。你说,吻儿,我会的,一辈子 ,一辈子给你乘汤,到一辈子还有很多年啊,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个糟老头了,手都不好使唤了,不过,还是要给你乘汤。我的泪水,落在床单上,化开之后,就成了美丽的,初开的花。
手机给打到停机,穿了睡衣跑到街上寻找公话超市。找到了,家里的机子关机了,又打你的那个,也是关机。我站在大街上,好生担心。家里又没有东西吃,这么大一天就吃了一点面条,你是受不得饿的。衣服又没有人洗,一个人寂寞的看电视。想到这些,我对一切已经失去了力气,只有马上去到你的身边,叫你的名字,和你一起喝汤,你霸道的强迫我再喝一碗,然后去水果超市买你爱吃的冻梨,我爱吃的西瓜。拎着这些东西,穿过车流如织的街道,回到我们的家。一切都淡的很远,在我的不能确定的生命里,这么多年的清冷,从此以后,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会永远的爱着你。永远在那个有着大的玻璃窗的家,等着你打开门,门砰的一声关上,你过来,吻我的额头,问我,宝贝,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已经在努力的学习,做好吃的菜,精致的糕点。
梦想飞翔。在漫天的星光下,染指着烟火的湛蓝。无边的草原,你最爱的家。抱着我,在星光和烟火下,我的长发飞舞,无限的蔓延,就此缠绕住你。一生一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我们拥抱在一起,激烈的热吻,直到最后,把彼此燃烧。
我多么的想念你。多么的想念。还记得我曾经讲过,如果我们被放弃了,我就去你的城市,嫁给你最好的朋友。你说,瞧你多么狠毒,嫁给我最好的朋友。你没有看见,我为之固执将要给出的代价。如果我们只能相遇,而不能在一起生活,我怎么可能幸福,假如我跟你微笑,跟你说我是多么的幸福,那其实是我的假装,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其实我有多么的悲伤。
你每次开车送我去百货大楼,我都在祈祷,但愿这车一直的往下开,一直开到天荒地老。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了。有一次看一个片子,一个人哭的很痛。为了留住心爱的人,去选择死亡。死亡就变的和爱情一样的刻骨。我想象着,我倒在你的怀里,你疯狂的叫医生,救她,医生,求你救他,我不能没有他。我看着你,最后抚摸你的有胡子的脸,看你眼睛里的怜惜,我想,真好。在我漂浮的最后,你的泪水,湿了我干涸的唇角。
还是不要这么去想。这样你的将来就没有了我。你会不开心。我不会要你不开心。我要等待着,等待在变老之后,你还是坐在我对面,把我的汤碗拿过去,就是一碗满满的汤。我们相互对望,在你的眼里,我还是以前那个,如花鲜艳的女子。
本文已被编辑[心海岸边]于2004-9-8 23:41:2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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