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游站在龙云当年站立过的地方,听着海浪声声,远处的海鸥漫舞在海天之间,此情此景就如爷爷的那本回忆录里一样,不过爷爷怎么也料想不到如今的定海城已发展的如此之繁荣吧。只可惜,他再也无法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犹记得病榻前,爷爷握着自己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自己代替他来看看定海城。于是今时的他,带着爷爷的骨灰从马来西亚来到中国定海城。因为人们常说的叶落归根,也因为爷爷的嘱托。只是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在这里会邂逅爱情,然而爱情鸟经不起长途的跋涉,它也有累得时候。
龙云一生未娶,后来他在偶然间遇见少游的父亲,或许同是华人的关系吧,他收养了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后来这个小孩长大了,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龙念恩,再后来念恩娶妻生子,念恩的儿子就是现在的少游。小时候的少游不能理解爷爷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海,而且一看就是一整天,自从看了爷爷的回忆录,他一下子就全都理解了。看着清澈如碧波的海面,龙少游打开骨灰盒,抓一把骨灰,有些许骨灰从他指尖溜走,他把骨灰一点点洒向大海,大声喊:“爷爷,回家了!”这一句回家,足足等了近七十年,这句回家中包含着一个海外游子对故乡的眷恋以及对未过门妻子深深的爱恋。撒完最后一点骨灰后,他冲波涛汹涌的海面大喊,“奶奶,爷爷回来了!”他相信此刻,海里的爷爷和奶奶一定已经相逢并互诉衷情。
似乎是为了响应少游的话一样,海面上出现一个女孩游泳的曼妙身姿,她如同一条美人鱼一样快乐而又自由的上下跳跃着。不对,美人鱼似乎被鲨鱼咬住了尾巴,在一点点地往下沉。不好,有人溺水!来不及细想的少游连忙跳海游向美人鱼身边,拦腰将她抱住一点点往沙滩边上游去。
沙滩上,他将她放平,轻轻拍打她的脸,“小姐!”然而女孩并没有一点反应,他看了眼她隆起的胸部,将双手交叉按压,水从她嘴里吐出,可是她仍然昏迷,没办法的他,只得扒开她的嘴巴进行嘴对嘴的人工呼吸,当他再次吸气将口中的空气送入她口中时,她悠悠然地醒来,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强吻!立马一把推开他的同时自己业已坐起,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色魔!”说完起身往前跑,一脸错愕的少游,抓起自己的背包,收起盛放爷爷骨灰的骨灰盒,匆忙追她,不过,那个打自己巴掌和骂自己色魔的女孩早已不见踪影。
海边酒店的房间里,换过衣服的少游正用毛巾擦头发,想起那个在沙滩上的女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机会再次相遇。为了打消掉这个有些无聊的念想,他半躺在床上看爷爷写的回忆录,自己仿佛也置身于那段峥嵘岁月中。而另一边被少游救上沙滩的女孩——麦子琪,大家都叫她麦子,则站在院子中央不断的刷着牙齿。
“麦子啊,这水不要钱的是不是?”说话的是女孩的妈妈,大家都叫她麦子妈,关于真名,旁人倒是都给忘了。
“老妈,你是不知道,你女儿的初吻被一个色魔给夺走了。”想到之前在沙滩上的一幕,她就觉得特别丢脸,那可是初吻啊,每个女孩最看重的初吻,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陌生人夺走了。这一天就这样在麦子的懊恼与伤心中过去了。
第二天,少游依着爷爷回忆录里的记录来到了海边祖屋,这里已经只剩一片断壁残垣,他依稀可见当年爷爷带着家丁看着火光中的家园,转身悲怆的离去,那冲天的火光是爷爷心中熊熊燃烧着的复仇之火,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践行着自己的誓言。沿着这条祖屋往上走,就到了掩埋无数生灵的山上,太奶奶的坟墓就在其中。在苍松翠柏间,少游仔细辨认着,希望能找到祖奶奶的墓,可惜太多的荒墓,太多的杂草,已经很难辨认出,终于,他还是找到了,拔掉一些杂草,墓碑上的文字早就已经模糊。他代替爷爷来向爷爷的母亲问安。爷爷在回忆录中说道,自己很遗憾没能再次回到母亲的墓碑前向她请安,但是现在他代替爷爷做了,虽然中间隔了将近七十年,他相信祖奶奶一定很欣慰,她就像所有的在那段岁月中的人一样被人们遗忘,但她依旧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看着这些年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在那段岁月中的人们只是一群想过安稳日子的百姓,但命运之轮把他们逼上了绝路,只因他们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中国人。如果历史可以重来,他们宁愿战争从未踏足过这片大地,战火从未蔓延到这里,只是,历史不能被改写,被记住的终将被记住,被夺走的最后还是要归还,这一笔血债,国人讨了八年。看过祖奶奶后的少游依着来时的路,拾级而下,再走一段路就是定海城内。高高的城门依旧在,两边站着些叫卖旅游用品的小贩。他走进城门内的同时被几个小贩叫住,他含笑拒绝。
少游沿着水泥路一路走,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在绿树掩映下的旧居。曾经这里被田富贵挂上过“维持会”的牌子,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他轻轻推开这两扇朱红漆的大门,眼前出现了爷爷和太爷爷对练的情形,旁边站着爷爷痴傻而又善良的大哥,看得兴起的他忘记手里的茶杯,拍起手来,“啪”,茶杯掉了,父亲和弟弟停下,看着被打碎的茶杯以及有点懊恼的大儿子,父亲走过去轻拍他的头,表示没关系。也看见了爷爷救出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后,在旧宅里,劫后余生的短暂相聚的快乐时光。
“你找谁?”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出现在少游的耳畔,还未及他反应过来,中年女子突然大喊,“抓小偷啊,我们这儿进贼啦!”随着话音一落,从这幢大房子里出来几个手拿大锅勺、扫帚等人,他们个个一副誓死保卫家园的样子。
“大家请听我解释,我是龙……”少游的话还没说完,拿扫帚的麦子突然认出此人正是沙滩上强吻自己的色魔男,“我认得你了,你就是那个色魔。”继而又冲大家说,“他啊,是坏人,大家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先前听说麦子被色魔骚扰的梁子,也就是手里拿着大锅勺的年轻人见小偷就是麦子在沙滩上遇到的色魔,就更来劲了,就这样几个人吵吵闹闹地把他扭送至派出所。全程,少游都没有说话的机会,直到派出所,他才在民警同志的询问下,表明自己的身份,并递上自己护照等相关证件。大家得知自己大摆乌龙后,都有点尴尬的同时也为今后自己的去处而担忧,因为他们得知少游是龙云的孙子,也是大家所租住的这间大宅子的小主人。许是因为麦子的名字,又许是想在旧宅里缅怀爷爷,少游突然想要住在这里,融入到他们中间感受一番当地的市井文化。他的请求,无可厚非,也令人无从辩驳,谁让他是房主呢。由此,少游住在了自家的旧屋里。
傍晚时分,院子里的那棵大梧桐树上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屋内的人们则围坐在一边,商量令少游打消收回祖屋的念头,商量来商量去,谁都得不出一个结果来。突然,有人灵光乍泄,这屋子里众多女子中,当属麦子最为漂亮,要是由她去勾引龙少游,想来那个什么马来西亚少爷也招架不住吧。然而他的提议立马得来三个“不同意”,这三个不同意分别来自麦子、梁子和麦子妈之口,他们虽然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但最后的结论都是不同意。
“好啊,那你们说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那个人问三个不同意的人。
“那我用无敌美味的饭菜馋死他。”梁子信心满满的,但在听了根叔的话后,立马就泄了气,他还不死心的看向好兄弟,在附近写字楼当保安的肥仔。肥仔原本是同意自己老爸的,但是只要梁子一瞪眼,他马上就调转枪头,“爸,要不我去把他绑了,然后丢到孔雀湖里?”
“儿子哎,那可是犯法的事,咱不能做。再说了,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没了,谁给我送终啊。”根叔马上否决掉儿子的想法。这下被麦子妈抓到把柄了,“你能心疼儿子,我还心疼我闺女呢。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让闺女受这份罪。”母女到底是母女,平时俩母女怎么吵嘴,到关键时刻,母亲总是想着自己女儿。
根叔眼见局势一边倒,连忙说,“那好吧,那我们就举手表决。”他看了看他大家,“同意麦子去引诱那个龙少游的举手。”除了梁子、麦子、麦子妈和肥仔,所有的人都举了起来,而肥仔是最为关键的一票,大家的眼睛都看向肥仔,看他举还是不举。他看梁子,做兄弟的,他怎么不知道梁子正在力追麦子,可是一看到老爸的眼睛,他最终还是把手举了起来。
“肥仔,你?”
“梁子,对不起啊,我就我爸一个爸,你以后反正多的是机会,再说了麦子和龙少游是假的,等到他打消了那念头,麦子不是还是……”
“肥仔,你是不是又要讨打。”梁子生怕肥仔说出自己的心事,连忙堵住他的话,不过他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独他自己不知。
“行了,这事啊,就这么定了。”根叔让麦子出去叫龙少游进屋吃饭。麦子一副杀身成仁、慷慨赴义的样子去外头找龙少游。
屋内大家围坐在一起请少游入席吃饭,席间,酒过三巡的根叔明显有点醉意,他又一次提杯,“龙先生啊,我来敬你一杯。”少游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与他对碰,一口饮进杯中的啤酒。根叔见他是个爽快人,也就不再提白天的乌龙事件。只是他见麦子没半点行动,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提醒她,该出手了。麦子一副苦瓜脸,勉强现出的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她倒了杯啤酒,然后举杯冲少游,“那个龙先生,在沙滩上的事情,可能我真的误会你了。我向你赔不是了。”说完一饮而尽,其结果可想而知,她可是有名的“一杯倒”,从来都是滴酒不沾,这次为了房子的事,牺牲大了。麦子妈见状,连忙扶她进屋里。余下几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全然没有因为麦子妈和麦子的离去而有所改变。期间,眼尖的根叔捕捉到了少游眼底深藏的担忧,心说,这俩人,有戏。
无论白天如何的热闹,夜幕降下来的时候,它还是遮盖住了白日的浮躁与喧嚣,只留下即将结束生命的知了在不厌其烦地叫嚷着,白日的热与夜晚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睡不着的少游,走出房间,坐在石凳上,幻想着,在战火还未燃烧的日子里,少时的爷爷也是这样坐着看着星空吧。时间在他的幻想中一点点流逝着,一个声音的出现将他脑海中的影像又全都缩了回去,院子里的还是儿童时期的爷爷也被这个声音吓退到了时空涡轮里。他转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麦子。
“是你啊。”
“嗯。”
“我还以为小偷又光顾了我们……”麦子想起白天的乌龙事件,禁不住笑起来。他被她的笑容看呆了,不由自主的说,“你的笑容很美。”马上他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于是调整心情,问她,“你也睡不着吗?”
“哦,不是。我是肚子饿了。”麦子边说边去到厨房里找吃的,等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见他还坐在石凳上,“那个夜里头凉,小心感冒。”
“谢谢。”
麦子没说话,看了看他后转身走进房间。她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窃喜,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不算难看的男孩夸奖,还是挺受用的。这算不算是一个女孩的虚荣心呢。
虽然少游在马来西亚是集团继承人,但是他不像时下的富二代那样轻浮,既然决定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那就要找一份工作,好好感受一番爷爷故乡的人和物。正当他准备出门去看看爷爷送别奶奶的那个孔雀湖时,发现麦子在家,“麦小姐不用工作的吗?”
“我这几天休息。”麦子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那个,要出去啊?”她原本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在她心中认定,应该是男生追女生,现在让她倒追,真是难为她了。
“噢,打算去孔雀湖看看。”
“那个地方挺漂亮的。”
“那我走了。”
“那,再见。”
少游转身跨出门槛,麦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笑,然后转身,“我不叫喂。”
“那我也不叫麦小姐,我叫麦子琪,你和大家一样叫我麦子就可以了。”
“麦子,名字很好听。你以后叫我少游或龙少都可以。”他笑着说道。
“我的名字有这么好笑吗?”麦子气呼呼地问他。
“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个人,请你别介意。”他止住笑容,“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请你做我的向导吗?因为我对这一带不是特别熟悉。”
“我……”麦子原本想要拒绝的,可是根数的话犹在耳边,房子,为了我们的房子,她把眼睛一闭,“好吧。”
“谢谢你。”
“不客气啦。”麦子尴尬的回应他的礼貌,在她周围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极具绅士意味的男士。就算梁子是帅哥吧,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两个人两相一比,终于明白缺少哪里,她笑了笑,问,“有想去的地方吗?”
“请带我去孔雀湖吧。”那是爷爷和奶奶最后分别的地方,就是在那里,爷爷送走奶奶。
“你可真会挑地方来之前,你一定查过我们这里,对不对?”
“我也是这里的人。”少游漫不经心的回了句。麦子语噎,无言,默默跟出。
俩人一同来到孔雀湖,然孔雀湖已不复当年之景象,两边已修整一新,失了几分天然,多了些人工雕琢的痕迹。这里就是奶奶去往大海的入口,是爷爷表明心迹的地方,闭上双眼,那首爷爷朗诵的《帆》犹在耳边……麦子看着他的样子不敢言语,站在边上,无聊的拨弄着背包上的流苏。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快点过去,他的沉默可以快点结束,唉,谁来解救我这无辜少女啊!
难道是菩萨显灵了吗?怎么我听到有人说话,转身,真的有个陌生人在看着自己。 她轻碰了下少游,他睁开眼睛,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身后,“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杂志社的摄影助理,因为我们的模特临时有事不能来,所以想请你们帮忙拍一组照片。”陌生人介绍自己并说明原委。
哇!有免费照片拍而且是杂志社耶!这事要传出去还不羡慕死旅行社的那帮花痴,女孩的虚荣心又一次作祟。麦子这边天马行空的想着,然而少游的一句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拒绝!这么好的事怎么能拒绝呢,在她的死磨硬泡以及摄影助理恳切目光下,他勉强答应。
就这样俩人在摄影师的调教下,由起初的生涩到默契乃至眼神交会都透出一丝情意。只见身着长衫的少游将身体靠在粉墙上从眉宇间透出一丝哀怨来。如果真有生命轮回这一说的话,那此刻他就是龙云,向着孔雀湖吹奏一曲哀怨悠扬的情曲,只是曲声凄凉无人来和,惹得那伯牙愤而绝弦。
从远处走来一位蓝衫黑裤,撑一把油纸伞的女孩,是麦子又不是麦子,她应是戴望叔先生笔下那一位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这烟波浩渺的湖畔。在她经过他身边时,眼神四目交错仿如隔世……
“好,非常好。”摄影师话音一落,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复原状。少游仍旧是少游,麦子也仍然是麦子,他看着忙碌的人群,带着麦子悄悄离开。他相信在拍照的瞬间,爷爷和奶奶都来过,他们穿过自己和麦子的身体,相会在苍茫大地上。在回去的路上麦子的兴奋和少游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俩人几次欲语还休,一切又都在不言中。
晚上麦子看着相机里的少游,自言自语,“其实,他长得还蛮帅的。”
“谁长得很帅?”麦子妈从屋外进来问。
麦子忙关掉相机,连说是电视里的明星长得很帅。幸好没被老妈发觉,不然又要被念叨了。
另一边,少游刚洗完澡回到房间,就听见手机响起“孔雀湖的水啊,清幽幽,你我的爱情才开头……”的歌曲来,这是他在上大学期间根据爷爷口述后编的一首歌。他一看是从马来西亚的家里打来的,很自然的,“hello,爹地。”
“少游啊,是不是也该回家了。”手机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
“爹地,我们公司不是要投资海洋事业吗?那我觉得既然是投资,我们为什么不来定海城投资呢?我仔细观察过了,定海城虽然有海上旅游项目,但显得很分散,没有进行系统的资源整合,“所以你想做这个项目?”
“我是有这想法,只是不知道爹地,你?”
“咱们父子俩算想到一块去了。”父亲在那边的爽朗笑声,代表他基本上已经同意由他来做这个项目了。他的内心不由一阵激动,眼睛触及到爷爷的手稿,爷爷,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还有我仿佛喜欢上一个女孩,只是不知她是否也一样喜欢我。挂完电话后,他就趴在他的那台苹果机前写这些天来一些调查资料。敲久了键盘的他,抬头舒展一样肩膀,眼睛望向窗外,月光柔和地倾洒下来,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些什么。想到麦子,想到白天的那种眼神交汇,他心里的某处地方被柔和地击中了。转而移开不舍的眼神,继续自己的工作……
日历很快被撕到杂志出版的那天。麦子妈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报亭老板叫住,她停住将信将疑地从老板那买了本杂志翻看,“臭丫头,跟男人拍这种照片!”一路跑回家左找右找不见其踪影。就在她找人的时候,梁子、根叔、肥仔等人手里都拿着有麦子和少游合影的杂志,他们或窃喜、或懊恼、或羡慕,然而都不及麦子妈。就在此时,麦子和少游从外面说说笑笑得进来,见各人表情有异,甚感奇怪,“妈,你们……”
“麦子琪,你做的好事!”麦子妈生气得将杂志丢在她脸上。麦子捡起,好奇的翻看起来,突然兴奋的拍了拍少游,“快看,那个人没说谎,真的有我们的照片哎。”少游转头看了眼,没做过多的解释。
生气的麦子妈拿起扫帚边打边骂,别人怎么劝,怎么拦,都不顶用。“够了!”少游看着这一出闹剧出声制止,但引火烧身,把矛盾的焦点引到自己身上。麦子妈看女儿又看少游像是突然明白了,她指着他,“是你对不对?是你怂勇我们家麦子去拍这些不三不四的照片。”
“阿姨,请听我解释,我……”少游的话再次被打断,他完全没理会大家向自己递眼色的意思。
少游越是如此越让麦子妈坚信是少游带坏了麦子,气得她抬手就要给少游一巴掌,令大家惊愕的是麦子替他挡了这巴掌,她捂着脸看着她,“妈!”眼中分明泛着泪光,“我都说了,这不关少游的事。”说完转身跑了出去,少游也跟着出去。
梁子和肥仔也想出去但被根叔叫住,梁子看看门外又看看院子里如雕像一样的未来丈母娘,想想还是先哄好她,才能攻下麦子这座堡垒,想到以后和麦子在一起的情景,不免笑出声来。根叔见他一个人在那傻笑,叫他帮忙扶麦子妈进屋。如雕塑一样的麦子妈怎么都不相信这一巴掌会打在女儿脸上。以前,不管她多不听话,自己都舍不得打她一下,可今天是怎么了?泪无声的自脸颊滑落。
外面,少游追上麦子,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又捶又打,此时他完全能理解当年爷爷面对奶奶在怀里痴缠哭泣时的心情。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只要一颗,就能将一颗坚固的心软化,更何况这么软化剂一起下来,这颗心早就化作一池心水荡漾开来。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你是这房子的主人?不是因为你,根叔就不会让我来陪你。不是因为你,就不会遇见那个摄影师助理,也不会拍那些照片,我妈也不会那么生气,都怪你。”伤心难过中的麦子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将大家的秘密全盘托出。少游大感意外,原来大家对自己的热情全都是因为房子,人为什么可以变得如此现实,他问她,“你说,你对我好,真的是因为房子吗?”
“我……我……”麦子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躲闪他的逼视。
少游太需要一个答案,他抓着她的双肩,低头,“不要躲避我的眼睛,看着我,回答我。”
死就死吧,已经挨过一巴掌了,再挨一巴掌又不会怎样,她闭着眼睛,大声说,“是!”话落,静等巴掌,可是等了很久,迟迟不见巴掌声响起。她睁开一只眼睛又睁开另一只眼睛,待光明重现时,才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她孤零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身边没有了他,也就没有那个叠加在一起看似相拥的影子。秘密被揭穿了,应该轻松才对,可为什么心会疼呢?这种疼,失恋的好友曾经描述过,她曾嗤之以鼻,说,既然这么痛,当初就不要开始。可是现在的犹如当时的好友,可是她觉得好失败,都没发觉就已经失去。她开始羡慕好友,至少曾经拥有过。可是自己呢,都没拥有过,心就已经这么痛,以后还要怎么生活?
自从秘密大公开后,麦子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过少游,看他的房间,东西都还在,可是人却不在。桌上放着笔记本,好奇的翻看起来,里面写着他对爷爷的思念以及他来中国后的所见所闻。
“麦子。”肥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是你啊。”麦子慌乱的将笔记本放下,转身对着他,“你怎么也进来了?”
“噢,我爸见龙少游都没回来,打算把他的东西收一收,就租出去。”
“你怎么能这样啊,少游又不是不回来,他会回来的,你不可以……”麦子护着少游的东西不让任何人碰。就在俩人争执间院子里响起梁子的声音,于是他们出去,只见梁子扶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少游。
他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一副沧桑与颓废,嘴里说得最多的只有酒。肥仔捂着鼻子问梁子,干嘛还把他带回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梁子一脸无奈,他也不想管这档闲事,可是看他从酒吧里被人像扔一条狗一样的扔出来,又觉得不忍心,再说了,他平时待大家也算过得去,做人总不能太没良心吧。他们谁都不知道少游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有麦子最清楚,她心虚得帮着照顾少游,当梁子的眼睛触到她时,她就更心虚了。
麦子看着少游满是胡子的下巴,这哪还是俊朗青年啊,“对不起,我的自私却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我错了,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听我解释。我承认一开始真的是因为房子,可是后来真的不关房子,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当我说出秘密后,发现连影子那么孤单。我知道喜欢你是冒险,因为前面无法预知的未来,我对你的了解就是你是个到中国来旅游的马来西亚游客,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很害怕。”就在麦子说这些的时候,她见他眼睛转动了一下,似乎马上就要醒来,于是连忙逃走……当少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家里,只是记不得是谁把自己送到这里。起床,来到洗手间,看着镜中邋遢的自己,连自己都认不出,有个声音在说,为了个女人何必呢。拿起刮胡刀,一点点刮干净,然后洗脸,洗澡,一切都很程序化。
胡子长了,可以刮掉,衣服脏了,可以洗干净再穿。可是曾经有过的心动感觉也能因为她故意接近而抹杀吗?就算他愿意这么做,心也不会答应。俩人就这样在同一屋檐下别别扭扭的过了六天,这六天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走出自己房间就会不知不觉来到对方的那扇门前。然而那扇门仿佛是王母划开的银河,可是他们没有一座鹊桥可供他们相会。直到第七天傍晚,在房间里写报告写得有点乏的少游从房间里出来,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厨房里传来一声惨叫,他心下一紧,冲进厨房,只见碗碎成一片,而麦子则蹲在地上捡碎片,她见他冲进来,一脸愕然。
“怎么这么不当心啊。”他抓起她的手,问她有没有怎么样。他见她发呆,就更着急了,“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松开,“对不起啊。”说完,起身,拿来扫帚和畚斗边扫边说,“以后当心点。”说完即已扫完,放好扫帚和畚斗后回房间继续写报告……
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少游对众人说,明天他就要回国了。人们都觉得很意外,想要问他关于房子的事情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看出大家想问又不敢问的尴尬,于是告诉他们,他回到这里,找到这里,原本就没打算要收回房子,只要下次他回到这里,还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成了。人们一听心都放下了,只有麦子心里不是滋味。就这么走了,下次还会不会再回来,或许当他再来的时候是带着他的妻子或女朋友出现在大家面前,而自己只不过是他在中国期间因为寂寞而需要的女伴。是啊,现在他都表明他不收回这套房子了,也就是说彼此两不相欠。她闷着头吃完饭,然后回房间。少游看着她回去的背影,想要告诉她,可是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睡不着的少游从房间里出来,遇上了同样睡不着的麦子。俩人相看无语,时间在两人并肩而坐看天上繁星中过去,终于还是有人憋不住了,“我听说孔雀湖的日出很漂亮,可以陪我一起去看吗?”他扭头看她,月光中的她有一种静谧的美。她扭头也看着他,就算语言会说谎,但眼神不会说谎,就像现在的他和她,彼此的情意都透过眼睛传递着,这是他在中国的最后一夜,此时的他不想去想她是否曾经骗过自己,此时的他只想留些美好的记忆在心里。自己和她能否有将来就让时间来决定吧,此时两人走在去孔雀湖的路上。
从这里出发到孔雀湖需要坐几站公车,不过这么晚了,别说公车了,连出租车的影子也极少出现。马路两侧的路灯通常要等到天大亮了才会熄灭,俩人并肩走着,但谁都不想开这个口,仿佛一开口就代表着分别。现在的两个人坐在供游人栖息的长椅上,他们的对面就是孔雀湖。深夜的孔雀湖很安静,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里不知疲倦地彻夜吟唱,而它们的吟唱恰成了扰乱他们心境的罪魁祸首,夜继续暗下去,彼此的心似乎因着这个黑暗而在悄悄靠近……
当东方刚露鱼肚白时,少游醒来,转头,发现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轻轻拨去,但又不忍心,于是就这样看着她。她不是一眼就可以令你倾心的女孩,但是细看之下,她其实也不算难看。他看着她,只见她眼睛转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他马上扭头装睡。麦子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你在脸红什么?”少游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我……我……哪有脸红啊。”麦子狡辩。少游偷笑。两人就这么从孔雀湖回到家里,家里的成员都还没醒来,麦子在打开自家房门前还不忘扭头看看少游,可惜回给她的只是少游关门的背影。我们就这样分别了吗?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恐怕是带着自己的妻子或女朋友来到我们中间了吧。坐在房间里的麦子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如热锅上的牛排在煎熬着……终于,她跑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去追少游。
在候机大厅,她发现了人群中孤单的他,“龙少游!”边喊边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她喘着大气说道,“我……我……会等你回来。”说完鼓足勇气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霎时一抹娇羞如初晨的太阳跃然于脸上。
他愕然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当他清醒过来时,那女孩正准备要逃走,他怎么可能会让她逃呢。他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她差点跌入他的怀里,他对上她的双眸,“等着我,最多一个星期,我一定会回来。”说完从包里拿出那只奶奶的银簪送给她,“这是我爷爷生前留下的东西,也是我最珍视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帮我保存,你愿意吗?”
她含泪郑重点头,这一刻,她相信,他一定会信守承诺回来找自己,在飞机起飞的刹那,她对着这个从未踏进过的庞然大物使劲招手……少游走了,他带走了麦子的心。
一个星期过去了,可是少游并没有如约出现在这栋房子里。麦子每天强颜欢笑,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会拿起银簪思念着远在马来西亚的少游,如同鬼魅又如同幽灵一样飘过少游住过的房间,或许是他太害羞了,所以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吧。麦子妈看着日渐消瘦的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妹妹,麦子的亲妈,当年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在年年日日的等待中抑郁而终。她不想女儿也像她亲妈一样,可是无论她怎么劝,麦子就是不听,急了,她除了哭还是哭。终于,在夏花落尽成秋色的时候,她病倒了。
梁子带麦子来到孔雀湖畔,可是孔雀湖畔有龙少游的影子,带麦子去海边,然而那里又有龙少游的影子,无论他带她去哪里,龙少游的影子都横亘在他和她之间。他抓着麦子的双肩,“麦子不要再想着那个忘情负义的龙少游了,好不好?”
“梁子,我也不想去想他,可是他的影子,他的声音总是出现在我眼前,传入我耳朵里,我想要忘记也不能啊。”她看着他,清亮的双眸凝上一层薄雾,“这种感觉,你不懂得。”
“蠢丫头,我怎么不懂,当你和龙少游一起进进出出时,你不会看见背后那个为你默默流泪的我。当你和龙少游说说笑笑时,我都嫉妒的快要死,这些你都能了解吗?我以为,龙少游走了,我的机会来了,可是你的心也跟着他走了。”他从她手里夺过银簪,“都是因为这东西令你忘不掉龙少游,我要把它扔了,这样你才能恢复原来的那个麦子琪。”说完不理会她的请求,将它抛入大海中。
她看着他抛入,连忙跳入海水中,去寻找,可惜什么都没找到反而喝了好几口海水,所幸,还有会游泳的梁子在,他把她救起,尔后她醒来,愤怒的推开他,“梁仁东,我以为你最懂我,没想到,你竟然把银簪丢掉,我恨你!”说完跑着离开。他从湿透的裤兜里拿出银簪,自言自语,“是你不懂我才是,你最珍爱的银簪,我又岂能把它丢掉呢。”
梁子回到家后自然又被两个大人盘问一番,这还不够,连肥仔也过来凑热闹问他和麦子的事情,他恼怒的将他赶出自己房间,门“砰”的一声关掉。麦子坐在桌前发呆,少游,我没保护好你送我的银簪,你说过,你会回来,我一直等你,可是现在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难道就是妈妈所说的那样,有钱人没一个是好人吗?难道连你也要像爸爸抛弃妈妈一样的抛弃我吗?这一夜,麦子和梁子都想了很多……
在白雪飘落的时候,麦子的病已经痊愈。夏天的那一场似有还无的情事已经变得云淡风轻,她就当在夏天做了一场美丽的梦,是梦就该有醒来的时候。她打算过完年后,就做回老本行,仍然做自己喜欢的导游工作,为前来旅行的游客们介绍这座美丽的城市。
又是一年夏花初绽的季节,麦子举着小旗子领着一群人来到孔雀湖畔,“各位这里就是有着美丽传说的孔雀湖了。据传这里的水是由孔雀公主的眼泪变成的,从这里出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这里也是我和少游爱情开始和结束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心情后,她微笑着冲游客们说,“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五分钟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去下一个地方。”说完,等游客走后,她坐在长椅上闭目休息,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畔,很熟悉,怎么出现幻听了吗?她张开眼睛,起身,然后转身,微笑,笑容僵硬,泪,不自觉地滑落,一年的煎熬,一年的努力,一年的坚强,在此刻崩塌。
他回来了,在她准备接受梁子爱情的时候回来了。他,回来得太晚。晚上,他和她又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大家热情依旧,只有梁子的心情矛盾。他明白,麦子的心里其实一直都给龙少游留着位子,这个位子是他永远都无法走进去的。他看着银簪,突然间有种释然,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自己的,无论多么努力,换来的只能是两败俱伤。既然做不成恋人,那何不做她身边最要好的朋友。
“麦子琪,我们做回好朋友吧。”在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他向她提出分手。分手就让我来提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愧疚,记住,是我不喜欢你,而不是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梁子,你?”他有点意外。
“其实,我发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很迷糊的。”他摸着头,呵呵傻笑,然后把银簪还给她。
“银簪?你不是把它扔了吗?”
“那天,我其实没有丢掉,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的。”说完潇洒的跟她说再见。
梁子和麦子分手了,麦子也打算重新开始他们的爱情,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唯一不顺利的就是麦子妈那一关。麦子妈始终不相信少游可以带给麦子幸福,所以总想着要破坏他们的感情,可惜的是一次次破坏却让他们两个情比金坚。直到有一天,麦子再次撞破他们两个肩靠肩的坐在椅子上看夕阳落下去的情景,她再也无法容忍,然而他的一番话却让麦子妈无法反驳,剩下的只有张大嘴。
少游跪在麦子妈面前,“阿姨,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麦子幸福的。从小,我的爷爷就一直站在海边遥望大海,我始终不理解。后来看了爷爷的回忆录,突然明白,原来爷爷一直都想回家,回到他心爱的妻子身边。而我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和爷爷一样喜欢看海,喜欢大海,原来,在海的这边也有我深爱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麦子,她的善良、她的真诚、她的傻,这些全都打动着我的心,她就是我心中的那一片闪闪发光的海。”说完,他看着麦子妈,“阿姨,请你答应让我和麦子在一起吧。”
“麦子妈,你就答应了吧。”根叔在一旁帮腔,“我看这孩子啊,你要是不说一句的话,他真的可能一直跪下去。这么好的孩子,你真的忍心啊?”根叔示意梁子和肥仔扶少游,但是被少游制止,他看着麦子妈。麦子妈见他如此坚决,“你先起来吧。”
“好啦,好啦。你阿姨都答应你和麦子的事情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少游害羞的笑而不语。
自从麦子妈默认少游和麦子之间的爱情后,俩人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他们的正大光明自然又会遭来旁人的抗议,大家都提议少游向麦子求婚,少游当然也有此意。这天,阳光灿烂,少游蒙着麦子的眼睛拉她来到海边,然后把戴在她眼睛上的眼罩摘下,她看着熟悉的沙滩,不解,“少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记得吗?这里就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当然记得啊,那个时候,我还把你当成是色魔呢。”
“其实那时,我正站在海边抛洒爷爷的骨灰。而你就在不远的地方游泳,当我抛洒完了以后,发现你因为脚抽筋而快要被海水吞噬。”
“然后,来不及细想的你把救上沙滩,可是我却把你当成了接吻色魔。”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和少游,一抹笑意浮上她的脸庞。
“后来接吻色魔又被当成了小偷,然后小偷变成房子的主人,接着为了房子,你故意接近我……”
“对不起,少游。我不该做那件傻事。”想到那件伤害他的事情,麦子一阵懊恼。
“其实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来给爷爷和奶奶看的。希望他们能祝福我们。”他让她闭上眼睛,把一个信封交到她手心里后才让她重新睁开眼睛。她疑惑地看着信封,打开是一张纸条,上面写道,“麦子琪小姐,当你想要嫁给龙少游先生的时候,拿着这张纸条来交换结婚戒指。”好啊,龙少游,人家求婚都很浪漫,有鲜花有戒指有小提琴手,我呢,什么都没有,谁要这张破纸条啊,正当她想撕掉的时候,手机声突然传出“孔雀湖的水啊,清幽幽,你我的爱情才开头”的铃声来,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麦子和龙少游彼此用各自当地语言合唱,然后他谱曲做的铃声,打开是一条短信,“不要撕掉哦,不然你就永远都嫁不出去了。”麦子抬头就看见少游扬着手机冲她笑。好啊,龙少游,你居然连求婚都可以这样省略,不可以,一定要重新来过!
蓝天、白云下,沙滩上,麦子琪追,龙少游逃,留下脚印一串串……天上的龙云和麦子相拥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和准孙媳妇……
五年后,少游在定海城的别墅里,“宝宝乖,不哭哦,再让妈妈照一张哦。”已经是一个孩子妈的麦子对着刚洗完澡的女儿猛拍照。而在一边拿浴巾的少游一脸担忧,“麦子,少拍一张没关系啦,孩子等一下要冻感冒了。”边说边把女儿包裹起来,不让她受到一点凉。说话间,麦子妈抱着另一个宝宝从洗手间出来,原来麦子生了对龙凤胎,乐坏了麦子妈和少游爹,也忙坏了他们二老。正在说话之际,门铃响起,原来是根叔和肥仔一家,还有梁子和他的大肚子老婆来看望两个宝宝,这天是宝宝们一周岁的生日,在别墅里传出阵阵欢笑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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