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千里之外的故乡，村头的那颗柳树已然鹅黄绿了嘛？小路两旁的小草是否破土而出？小河里的水是否还像儿时样潺潺流着？屋后树上的麻雀在傍晚是否依然叫个不停？家乡的夜晚还像以前样安静吗？三月的天空是否飘零过小雨？

二

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前所未有的孤独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蔓延着，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听我说话，时间在寂静中似乎凝固，我就这么坐着，已然三个傍晚，我就这么等待着，等待一个来自天堂的电话，和我诉说日日夜夜的思念，和我聊聊彼此的生活琐事，末了一再嘱咐我出门时别忘锁门，或者到外面吃饭时少喝。

三

父亲，三年前的春天自你走后，这个家的天仿佛随你一起倒塌。你知道吗？去年的春天，你的儿子我的长兄意外离去，今年的春天，你的外甥我的表兄撒手西去，为什么春天的雨水总是淋湿我们的天空？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天将亲人一个个从我身边夺走？

活着的时候你老怕打扰我从不诉说家里的烦心事，可在你离去的三年里，你从来没有进入我的梦里，难道还怕打扰我吗？

四

父亲，这些年来，你一直忙于生计起早贪黑，我一直忙于学习工作飘零在外，细细想来，我们父子没有真正坐在一起聊聊家常，没有在一起说说彼此的心里话。我多想再和你一起在果园里修剪果树，听你诉说来年的农事；多想再和你一起赶着牛犁地，听你洪亮的吆喝声；多想再和你唠唠邻里的琐事，体味农民的艰辛；多想再和你一起赶集，体味淳朴乡风；多想再和你盘腿坐在炕头，敬你一杯酒……

五

父亲，那边住着不习惯就来家里，我和母亲都在等待你敲门的声音，母亲每天还给你铺着床。

二〇一一年四月三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