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是西方传统的愚人节，却被安排参加驾驶员学习的科目一考试。这两天也许是忙着复习，我没有像往年一样给网友编写特别的短信，倒是收到了两条，都是某短信平台固定发送的，读来感觉很有意思，本想转发给莉，却一时想不起她的电话号码，还是做罢了。

一同去考试的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记得他刚来驾校时大伙看了多有些不解，看他头发几乎都白完了，走起路来也像是有点不稳当，反应的灵敏度不知道如何，看那样子还做什么司机吗，安安稳稳地坐车享受不就得了。我们不在一个教练员底下学习，平时接触不多，今天正好同乘一辆车，大家就聊开了。

老人姓郑，是我们附近一个村子的，原以为他是退休了在家没事干跑来学车，原来不是。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与普通老人的爱好兴趣不一样，他不喜欢打牌或是聚在一起聊天，他说他现时经常骑上电动自行车四处去玩。听老人说，一九六八年，他还曾在越南和美国人打过仗。问起他为什么还来学车，老人的话很有深意。人要把自己的兴趣提起来，也就是要把自己的精神提起来。老人说的时候还用右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那样子像是真的就升起来了。

人要是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了，老了，那你就真的不行了，只有一天天等死。老人的话很明白，想必这就叫心态年轻，只是我理解那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勇于进行新的尝试。就像他说的，要不是国家把现在的年龄放宽到七十岁，他就是想学也不成，他庆幸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我没有问老人的家境如何，是不是如大多数人所想像的那样家里已经有车，想自己开着方便出去玩。但我清楚，老人在学车的过程里一定有份幸福与美好的体验在里面。

科目一考的是理论知识，和同学们闲聊，有许多人像是根本就没当回事，很少看过书本，就是准备去花钱过关的。按国家规定可以补考一次，据说那里有所谓的枪手可以代考，况且当初报这所驾校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哪怕考不过，驾校也会想办法包你拿到合格成绩单。我心里就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是真的不喜欢理论知识的学习，还是忙得顾不上学，非要多花这两百元。而令我更没想到的是，七八十学员，竟然有近三十人都没有通过考试，比例竟达到我当时寻问教练员所得到的百分之四十左右。

九十分级格，考了八十九分的也有，让人听来为之惋惜，只是这和五六十分的像是没什么实质区别。驾校老板派人在那里专门负责此事，据说要等所有学员参加完考试后才能安排补考，而这所谓的补考大概也只是走走形式，刚才得了五六十分，难不成刚过去几小时，他们一个个就都掌握了？自然不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我们不清楚，想必只有驾校老板与考试机构的负责人明白。当时我们一班考过的学员坐在车上闲聊，说起演艺界的潜规则，网上不是还爆出某网友声称她就想被导演潜规则，这听来令人惊诧莫明，可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里，不是同样想让社会里滋生的各种各样的不正当的潜规则潜掉吗？比如这种很平常的考试，既不想费心学习，还想能顺利取得驾照，这样的潜规则倒像是必不可少，还帮了大忙，也让他们心生庆幸吧。

那位老者呢，考完试后我一直没见，我很想知道他的成绩。后来打听到，他获得了九十六的高分。我想这样的成绩应该让我们许多年轻人感觉到汗颜，这已经不是二百元的事，也无关乎潜规则有没有存在的理由的问题，它代表的是一种心劲，一种精神，一种对幸福生活的体验。愚人节不愚人，而是我们自己在愚弄自己，轻易地让行业里的潜规则把自己愚弄。

2011-4-3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