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又打来电话,一阵无关紧要的闲聊之后,含蓄地问:“你家那大院暖和些了吗?”“哦,还没呢,现在还有些冷。再说,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听了这话,电话那边就没再提。其实,不用道破,我已明白,老同学们又彼此想念了,总有那么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在心头,哪怕只说说话,或者凑一块望望蓝天也好。
自上次聚会也就一个月多些吧,我答应同学等气候转暖些,到我家的老宅去聚聚。完全自助的,谁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谁会做什么就上灶。我这个只会吃不会做的呢,负责酒水,哈哈,我可是捡了大便宜。想着同学们巴巴等待的目光,我真盼望指尖的日子快点,再暖些,再暖些,当粉红的桃花羞答答地开放,当紫莹莹的丁香淡淡地飘满小院,我们就可以在老屋的檐下,和着清癯的月光,话家常,侃大山,咯咯的笑声如颤动的花瓣。
呵呵,想想都美。也许年龄越大越怀旧的原因吧,这两年同学聚会比较频繁,尤其是同在锦州的几个同学。隔一段时间不见,就仿佛难受似的,不是唠电话粥,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大家聚一块乐呵乐呵。老杨同志是最活跃的一男生,贼能侃,一直从开始白话到了,也不累,不是鸟语就是“瓢碰盆”的英语,还把女生排成“大媳妇儿,二媳妇儿,三媳妇儿.....”,大家见怪不怪,后来也不和他计较了,反正他也就痛快痛快嘴。不过,最要感谢的是热心张罗的大学委——漂亮李,还建立了班级的群,用她的辛苦与热情团圆了大家。更令我佩服的是,她拥有取之不绝用之不尽的智慧,总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聚会的理由。
师范的同学一般都在教育口,即使脱离教育口的,也都存着几分书卷气。每次聚会,吃什么并不在意,而主要是有个相对可以放得开的空间,大家没完没了地聊,谁当年不好好扫除了,谁当年偷偷暗恋谁了,一些当年不公开的秘密,都可以拿到饭桌上来,可以乐到桌子下面去。那是真正的开心,没有地位的高低,没有身份的悬殊,更没有贫贱之分,始终不变的就是赤诚,就是生活的本真,不遮掩,不粉饰,依然是学堂里傻乎乎的你或他。
每次在饭店聊的差不多了,就换地儿,一般都到歌厅里去“狂嚎乱舞”。男同学继续k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同学聚会,不尽兴哪成?男生每次只记得聚会的前半截,后半截都是后来听同学们讲的,因为每次的后半截,他们都喝得不怎么记得了。今年是毕业整整20年,我们的学委一定早有准备了。是的,20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光飞逝,容颜易老。但不管怎样世事无常,不管路途顺还是不顺,不管眼泪多于笑容又或者相反,值得欣慰的是:至少还有你们——我的同窗!
随着聚会的增多,有一种感受,就是——聚会之后重新回到现实有点难。总在回味,总在回忆一起时的欢乐,并且感觉年龄越大越如此。甚至有时幻想:为什么不能一直上学呢?正是这样的失落中,一天一天,从纯正的学生时代,再回到艰辛的现实中来。同样的,从干干净净的同学情中,再回到人心隔肚皮的世态炎凉中来。不过,我很庆幸,正因为如此,才懂得了同学聚会的真正价值与意义,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想找回的是什么,最弥足珍贵的是什么。
紧握的双手,永远有温度;热情的拥抱,永远有关怀。含泪的笑容里,永远是想念;对于我们,同学聚会已经如一种号召,而令我费解的是,分开之后,似乎比上学时还亲还互相牵挂。在岁月的催化下,我们的友情已经变成了亲情,每一次聚会都使得亲情进一步发酵。也因为我的同学,平日里的一些日子才不那么难耐。
同学们,因为有你们,我起码知道,不必担心岁月匆匆,过去的一切都会模糊。没关系的,想不起来的,你们会替我记住,而且,我善感的心告诉我,哪怕未来不再让人期待,至少我们还共同拥有一个温暖的过去。
写到这儿,我的心里已满是温情——
哦 ,天暖了,那桃花的粉红,那丁香的淡雅,那飘满淡紫色的欢笑的小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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