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瑞祥的《生在羊年》

来锡盟党校参加培训班，瑞祥兄把他刚刚由中央党史出版社出版的文集《生在羊年》放在我的课桌上，印制精美、厚重的书让我惊诧，让我感叹，洋洋洒洒四十万之文字令人感佩。我和瑞祥兄认识多年，那些年，他从事文字工作，我也爬格子，自然就是知己了，我这些年出了几本书，他却默默无闻，没有想到瑞祥兄也在背后使劲，一下子出了两大本，真让我感动。培训班上课一共四天，课余回家，这几天我就浸泡在《生在羊年》书页文海的气氛里，沐浴在瑞祥老哥经年岁月的记忆里，浸淫在张兄情感缠绵的风雨里。

《生在羊年》四十万文字就是作者的人生轨迹，就是风雨飘摇的生活经历，就是笔写人生、让人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全书上下两册共分为“岁月留痕”“人物春秋”“史海颉珠”“百味杂坛”“求索建言”五辑。无论是岁月留痕的记忆，还是生活百味的思索；无论是人生点滴的记录，亲情朋友历史人物的畅写，都是作者“扎根于理想，开花于心灵，结果于事业”　（张宇《生在羊年》序言）的书写。张宇在本书的序言中还说：瑞祥“善于思考，勤于动笔，没有谁给他交付任务，他却经常加班加点。凭着党史工作者的责任感，把经过自己研究、寻访到的史实情况，经过分析梳理付诸笔端。”这可能就是《生在羊年》的特点吧。读了此书，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即，留痕人生可为鉴，点滴史实也有情。

一、可以为鉴的留痕人生，可以照耀的思想光芒

在历史或者叫文史研究上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专家汤炳正教授指出：“汉学家长于文字训诂，而短于微言大义，故常常陷于烦琐。宋学家则长于微言大义，而短于文字训诂，故又常常陷于空疏。”瑞祥老兄下过乡，扛过枪，当文书，当干事，当干部，后来就是搞党史和地方志了，他既没有文字训诂，也没有微言大义，既没有陷于烦琐有没有陷于空疏。生在羊年的他，已是五十大几的人了，虽然他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但是他见证了共和国成立后的欢欣鼓舞和艰苦创业经历了建设边疆开发边疆的激情燃烧和艰难岁月，感受了生活的幸福愉快和生活的艰苦曲折，也有过喜悦和快乐更有过徘徊和彷徨。在《生在羊年》这本书中你会真切地感受到这些，通篇贯穿这样的氛围。生在羊年的他穆斯林阿訇为他取名为“塞尔德”即瑞祥之义，少年时候的高烧吓坏了穆斯林母亲，后来自己才懂得了“羊公之鹤”和“跪乳报母”的道理。以至后来的《难忘儿时身上衣》、《担水儿郎》、《怀念李国臣》、《第一次打工》、《人生的价值》等等诸篇都是在这种心态和气氛下记录他自己的所感所见的，甚至一些故事都是没有雕琢的真是记录，没有修饰的文字记载。虽然这些文章，都是直白地记录或者叫平铺直叙，没有挖掘深刻的主题和意义，没有多少文学性。但是作者决没有卖弄花哨，故弄玄虚，真切地记录人生的所感所受。在《大戴礼记》记录了这样一段话，可以说明张瑞祥之天性的真实和天真：

“易曰：‘正其本，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故君子慎始也。春秋之元，诗之关雎，礼之冠婚，易之干？，皆慎始敬终云尔。素诚繁成，谨为子孙，娶妻嫁女，必择孝悌世世有行义者，如是，则其子孙慈孝，不敢淫暴，党无不善，三族辅之，故曰：凤凰生而有仁义之意，虎狼生而有贪戾之心，两者不等，名以其母，呜呼！戒之哉！无养乳虎，将伤天下。故曰素成。”

正如作家周国平所讲：“一个人酷爱精神的劳作和积累，不断产生、搜集、贮藏点滴的感受，日积月累，就在他的内心中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宝库，造就了一颗丰富的灵魂。”张瑞祥在他的《生在羊年》中有好多文章是记述生活中的与时代发展有关的事件和人物，例如《知青往事》记录自己下乡上山的生活和经历，《大山深处的士兵》是记述自己当兵时身边的干部战士的事，《卓资考察遇巧》是写卓资县作为内蒙古机构改革的先进地区，当时在全国“名声大震，各地前往取经者络绎不绝”，作者在锡林浩特市工作期间也去参观学习之，在卓资县巧遇了卖烧鸡的穆斯林老赵，“多思提”从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故事，真正打上了改革开放时代的烙印。《写给那位牧羊少年》、《永恒的记忆》、《一代歌王哈扎布》、《邂逅张朝和》、《太阳照耀人生路》、《鹏翼高翔》等等都是对一个时代产物、人物的记录。这些文章有的是日记，有的是新闻特写，有的是通讯报道，有的是人物特写等等，信手拈来，真实记录，有的甚至都没有认真修改，可是也都是作者真实情感和真正感动的写照。从他的这些文章里我们读到了他的真实和真实的人品，正如苏珊桑塔格在《作为受难者之典范的艺术家》一文中所批评意大利作家切萨雷帕韦哲时指出的“我们所继承的那种感受力把精神性和庄严性等同于骚动、受难和激情。”　（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55页）　也就是说，“一个人做学问要能在人类真理的长河中添上一滴水，或者是半滴水也可以。”（汤炳正教授语）这可能正是瑞祥兄所追求的吧。

二、点滴史实的记录和发掘、思想花朵培植和浇灌

在《生在羊年》中还有一部分就是对一些发生在现实生活的记录了和对现实生活中的事情的思考或者再现。这一部分虽然没有多少艺术性或者叫文学性，但是这是一种文化的沉凝或者叫精神生活的再现。这就是“史志事业负有的存史、资政育人的重任”。　（张宇《生在羊年》序言）例如《母亲，在“文化大革命”的岁月里》就是张瑞祥家庭正面面对文革，母亲在父亲遭受冲击的情况下，如何用一种真正人的态度对待，在一些人对父亲毒打之时，他的母亲竟然“把为丈夫伸冤的大字报果敢地张贴在逼供室临街的墙上，不少好心人劝阻母亲以防不测，母亲恸声回答：决不能眼看着丈夫被这伙坏蛋整死，除非把我也抓起来！”真是地记录了锡林浩特在文革中挖肃运动或者制造内人党专案的史实。还有就是通过写一个普通人收藏毛泽东纪念章（像章）记录收藏热对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城市乡村的冲击，也真是记录中国普通百姓对毛泽东主[xi]的朴素感情的真切，也写照了中华民族文化生活和精神生活。在一篇叫《论民族文学创作中的空间书写》网络文章中说，民族文化总是与一定的时间和空间相关联。不可否认，民族的物质生活方式和精神生活方式经由时间的“积淀”、“沉凝”，一方面形成着民族文化传统本身，另一方面也血脉贯通地流传到了每一个民族后人的身上。张瑞祥是一个回族干部，他还对回族中的优秀人物（民族英雄）做了研究和记录（如《色俩目，永远的回回英雄》），对于回族的风俗习惯做了一些描述——尽管还是有限的（如《锡林浩特回族人春节习俗漫谈》、《穆斯林婚礼》），但是在民族文化的形成、传承及对其理解的过程当中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也确实起着重要作用。书中还有一些文章记录史实的，在这就不一一赘述。民族传统并不是固定的、僵化的，民族文化内部历史性的危机与转折是民族作家必须承担的使命与责任。另外，在当代中国，各民族人民共同经历了中华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灾难与不幸，也共同荣受着中华大地所拥有的一切幸福与辉煌，同属于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论民族文学创作中的空间书写》）

另一部分就是作者杂感类文章，正如作者在这一部分的扉页上的一段话一样“正如军队不能只有元帅，没有士兵一样。我们的社会亦不能只要‘大树’，不要‘小草’。”对于一些身边的小事，作者都给予了特别的关注。诸如《是小草，也要绿的晶莹》告诉立志和追求的问题，用元帅和士兵的关系和大树和小草的关系说明人的价值观的问题；《从来如此的悲哀》鞭挞不思进取、墨守陈规和对于停止不前还满不在乎，自作有理的悲哀；《“佞臣”与“叔向”》直指干部们的为官之道，直接运用《出师表》上的原话告诫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亲贤臣，远小人”。当然书中文章还有很多可评可点的，这里我想起《大戴礼记》记录哀公（统治者）问孔子（学者）的一段话写的相当精彩，我抄录在这里也算评介张瑞祥老兄《生在羊年》时的共勉和此文的结束语吧：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

2011年3月27日于家中

张瑞祥，1955年9月生，现任锡林郭勒盟党史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副主任，著有《生在羊年》一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