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有记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出生于某年某月某日,但有一件事一直让我很纠结,那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几点钟。如果我是出生在08年的话比人肯定会说我是地震给震出来的,还好我提前了二十多年。我出生后,老爸立即问爷爷现在是几点了,爷爷把那破旧的机械表拿出来一看,刚好八点半。爷爷立即拿出算命的书帮我看看命理如何,结果一看,嗯还不错,全家皆大欢喜。
太阳已经照到屋顶了,爸爸问爷爷几点了,爷爷把那表再拿出来一看,还是八点半。“tm的,表死了。”爷爷埋怨的说。这表到底是在前一天晚上八点半就死了还是今天早晨没有走的,没有人知道。奶奶不相信爷爷能够算准命,上次爷爷算命说本月要发财,结果家里被小偷偷了几只鸡跑了,就连看门的大黄狗也被人毒死了。她决定把我带到街上去找那个什么孙瞎子算命,他们说这瞎子算命很准的,说某人某年死,那人保证过不了年。
奶奶把我的生辰八字报给那瞎子,那瞎子掐指一算,说这命不好说。奶奶递了两块钱给瞎子,让他说。他说,根据奶奶报的时间说我的命不是很好,奶奶听了心头很不舒服。然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这时间不准确,钟死了,让他重新算。那瞎子不乐意了,说重新算得给两次钱。再算一次那瞎子就拣了不少好听的话,奶奶听了很高兴,把本来打算买菜的5块钱给了瞎子,结果害得老爸爸他们那天全吃素。
当然瞎子算两次都没有算准,我没有如愿的大富大贵,也没有不到二十就挂掉,相反还有人说我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反正我是从来不相信算命的,
二
整个小学最让我心惊胆战的事情莫过于语文老师表扬我的作文了。
我写作文有个习惯,就是无论写多长的作文我是从来不检查的,很自然的错别字就很多。然后直接交给组长,然后组长又交给我这个学习委员这里,然后我就大摇大摆的给语文老师。老师把作文改完之后,总会找两个写的比较好和写的比较差的作文来进行对比,念给全班的同学听。最开始是老师自己念给我们听,但后来发觉我的字比较难认,可以与那些老中医的字迹进行比较了,只是我的没有笔锋罢了。干脆直接让我们写得好的与写得差的,交替念。
结果可想而知,念我写的作文的同学是憋红了脸,把眼睛看花了也念不出一个字来。最要命的是好不容易念完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后面就有他很多不认识的字,不但我的字写得不漂亮,而且还有许多超出了他们认识的生字的范畴。我上语文课,很少认真听老师讲课,基本上是有事没事翻字典玩,所以我的字典不到一学期就被我弄报废了。
别人不认识我的字,老师就让我自己念,我也不认识我自己写的字,结结巴巴的把作文念完,脸红了,汗水也流了。然后老师就阴沉着脸说:“从今天开始回去练写字,每天两篇小字练习。”
谁知道他不布置这额外的作业还好,一布置下来,我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把手把字练得更差了。后来的作文我就没有及格过,我都不认识的字老师也自然不认识,给点分数因为我没有交白卷,总得有点苦劳分数吧。
三
某一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为了表明自己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在荷尔蒙激素的影响下,我突然来了个变身,突然成了他们说的诗人,写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的短句。现在看看某些短句甚至超过某些著名的诗人的诗,至少我没有写过马桶,没有把那传说中的唯美的东西变成恶心的玩意。
我没有勇气把爱慕的语句写成一封完整的情书交给她,而是通过寝室里的一哥们的女朋友转交给她。结果可想而知,那女生看了我的信后,直接揉碎扔进了垃圾桶,说:“这么丑的字,谁认识?”
哥们把话转达到我的耳朵里,我决定采取直接进攻的策略。
那是一个秋季的夜晚,西风里,枫叶飘飘下落。这一年有一句很伤感的网络用语:叶子的离开,是枫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这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只隐约的记得是在一本《新潮》的杂志上看到的。我在哥们女友那里把那女生的电话号码要了过来,然后把那女生约了出来。
她看我长得还能对得起观众,很给面子的出来了,然后说了一大堆我现在都无法记起的话。不过进展很快,请了吃了一顿晚饭,正当我暗自得意就要准备去开房了,她突然仰头问了我一句:“你会不会打游戏?”
四
从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开始,我知道我失业了。总觉得需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才可以回家与家人一个体面的交代,我就一直找,很快就形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待到口袋里的rmb提醒我,再不工作肚皮可就要罢工了,猛然意识到管他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先得找份工作把命吊到起。
去了一家工厂应聘,应聘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说随便给个工作做到混口饭吃就行。谁知道人家说:“我们这里缺少一个保洁员要不你试试。”
我同意了,不过我马上后悔了。
做完这工作我还要吃饭不?那些上了厕所不冲洗的人大有人在,恐怕我打整一次就以后没有了食欲了。立即给人事部的那人说让他帮我换一份工作,这工作我实在无法胜任。这家伙有点问难了,这公司确实不需要人了。不过还算幸运,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个员工来交辞职报告来了说是要回去照顾生病的老妈,具体是真是假少有人知道,反正人事部的人同意了。然后,那家伙说我明天可以来上班了。
五
来这里上班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心理准备:日子枯燥得要死。
没有想到来这里第三个月,这里便发生一件大事。
那天中午,像往常一样吃过午饭蒙头就睡觉。突然有人高声喊道:“有人要上吊了。”
听到这喊声我顿时睡意全无,脑海里立即涌现出某女殉情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披头散发。两眼外凸,舌头伸得老长,美好的年华就此终结了。不过我很快就跟着一群人跑了过去看,或者可以帮着人家做点什么,死了的话可以帮着抬一下。
去看热闹的人很多,那场面不亚于闹市上突然发生一场交通事故。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哈的人不少,当然也有人在下面大声的安慰着说什么不就一女人嘛,赶紧下来,我们帮你重新找一个。
我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么多人围在下面我冲锋了几次也没有把那群人给冲散,委屈一下自己呆在外面看。待我看仔细了,原来是个大男人要上吊,那上吊的玩意可不是什么白绫,倒像是一根很普通的绳子套在晾衣杆上。我并不担心这人会吊死,我只担心他会把那晾衣杆给压断了,传说他是厂里体重最终的,估计有250斤。
我就一直张望着,看那人痛苦的诉说着。后来有人发现我在后面,急忙把我拉出来说,你爬树很快,手脚也很麻利你就悄悄的顺着管道爬上去,然后通过窗户翻过去。我觉得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就答应了下来,他就把我带到宿舍楼的管道边让我爬,我看了一眼说:“走楼梯不是更方便么?”
那人才恍然大悟,看来人一急就变得不是一般的笨了。待我和另一个救援者像蜗牛一样的翻过窗户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踢开了板凳,两脚直蹬了,那晾衣杆不停的摇晃,绳子也喳喳的响。还好,我们很安全的进入阳台,主要是我有恐高症,翻阳台的时候我差点就掉到楼下去了,如果跌下去肯定得去医院玩一会了。
我第一个进入阳台,不知道咋个弄。就抱住上吊的人的脚不让它动,用力的向下拉,期望可以把绳子拉断。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人被我拉了下来,绳子没有断,晾衣杆被拉掉了跌下来把刚翻过来准备帮忙的给打翻了。
救护车来了,上吊的人没死,救援的另一个人被打晕了然后两人都被送进了医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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