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在五一路很偏僻的一条支路上,大门看起来很古老了,像七十年代的风格,门口站着两个值班的门卫,旁边是一幅标语:“卫士不容侵犯”,还有什么严肃啊团结啊之类的大头字。有点闲人免进的味道。
余玲玲在公安局的门口焦急的望了又望,陈鹰公司离这里并不远呀,十分钟应该到得了吧,可现在都过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他的踪影。她在担心会不会陈鹰也出了什么事吧。一见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就跑过去看,但总是失望。对于这种事情,余玲玲一向是措手不及,别人问她什么,她都是回答不知道。好像陈鹰来了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所以只有在这里盼救星般的等了又等。但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甚至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
“玲玲!”陈鹰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不坐车来呢?这么热的天。”余玲玲关切而又焦急的说。其实这种情况下一般的人都会说:这么急的事,而不会说这么热的天。
“我坐出租车来的,司机说这边是单行道不方便调头。所以我在前一个路口下的。锦源怎么样了?我想这是个误会吧。”陈鹰问道。
“在里面受审呢,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在这里等你来了。陈鹰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啊?”余玲玲两眼直望着陈鹰,好像陈鹰的脸上写着答案一样。
“我们进去找地方坐一下,等锦源出来再说吧。”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前,陈鹰什么也不想让余玲玲知道,知道了也没用还得担惊受怕。
审讯室里,谢锦源面对两个大盖帽的警察叔叔,心里一点不紧张。凡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被害者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表面上看来是劫杀。但死者的伤痕可以看出行凶者下手之狠,之准。分明就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抢劫只是表面上的掩护。”左边的中年警察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一记刀疤跟着嘴上下移动,像一把刀在挥舞。
谢锦源心头一紧,不是叫他们教训一下就行了吗?怎么会闹出人命来,居然还是故意的。但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想这些事,马上恢复了表情,笑着问:“这位警察叔叔,怎么称呼?”
毕竟是办案多年的老手,中年警察抓住了谢锦源的表情变化,但并不动声色。
“少哆嗦,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坐在右边的一个年轻警察厉声说道。
左边的警察忙止住他,说:“我叫王浩,刑侦处处长。”
“哦,王处长是吧。我不明白你说这么多和我有什么关系?”谢锦源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听说你和死者生前一直不和,案发当天,刘世仁还把你从公司开除,对不对?”王浩问。
“是啊,那又怎么样?喂!我被开除过很多次了,其他老板我不杀,我专杀他?” 谢锦源装出很不耐烦地说。
“我们开始就说了,你和他一直都有矛盾。”年轻警察说。
“私人企业嘛,老板和员工常常都不和的。”
陈鹰和余玲玲从在大厅的长椅上,昨天晚上余玲玲守在陈鹰身边,一晚上没有睡觉。现在依偎在陈鹰的肩上睡得正香。而陈鹰不停地抽着烟,他一直担心谢锦源做事冲动,鲁莽,现在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这么严重。不是像以前为朋友两肋插刀咬一咬牙就能帮得上忙的。
谢锦源走出来的时候,陈鹰没有看见,还低头抽着烟,担心着事情会发生得怎么样,谢锦源在这件事中倒底是什么一个角色。
谢锦源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余玲玲睡在陈鹰怀里。他走过来轻轻叫了一声:“陈鹰。”
陈鹰猛地抬头,见是谢锦源,忙站起来问:“锦源,怎么回事?”
因为陈鹰突然起身,余玲玲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陈鹰忙扶住了她。本来谢锦源也伸出手准备扶余玲玲,但意识到这样不合适,于是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谢锦源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和陈鹰的身上,内心一阵苦笑。
余玲玲望了陈鹰一眼,走到谢锦源身边:“锦源,你的事倒底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吧?”
“我的事情我会解决。”说完,谢锦源大步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锦源,逃避和狡辩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陈鹰对着谢锦源的背影说了一句。
“谢谢。”这两个字好像是从谢锦源的背上飘出来的,掉在地上。
“他狡辩什么了?”余玲玲不解地问陈鹰。
陈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他能够走出来,就一定是狡辩了。但公安局始终会查出来的嘛。”
刑侦处的办公室里,年轻警察对于就这样让谢锦源走了,百思不得其解,见王浩端一杯茶走了进来,辟头就问:“王处长,就这么让他走了?”
王浩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笑着说:“我们没有证据,怎么拘留人家?”
“他和刘世仁有仇,又遭开除。有动机嘛!说不定再问他两问句他就招了。”
“这个动机不成立,说不定背后有更复杂和严重的内情。小张,你一面叫人盯着谢锦源,一面重点调查刘世仁的商业背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些人知道谢锦源没事,一定会有所动作。”王浩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他脸上的刀疤。好像它能帮助他思考问题似的。
“哦,这招是不是叫‘引蛇出洞’”小张似乎有所领悟。
王浩拿出香烟,正准备点上,听小张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一声,说:
“还有一招叫‘借刀杀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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