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教主其人其说评述

剑门若郎[华采仪]

一

前几年听说有个什么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市面上关于他的著作也算是比较热卖的一类书吧，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正统，似乎先入之见地就觉得他的什么所谓“厚黑学”大概是不登大雅之堂一类的书，大概是讲对别人要狠心些，因为在这个生存竞争异常残酷的社会，你不对别人心狠，似乎就是对自己心狠了，因此，像我这样天生嫉恶如仇、善良痴情的文人大概也就难免不戴有色眼镜地去看待李宗吾先生“厚黑学”一教了！

说来有些惭愧，最近才仔细拜读了李先生的大作，算得上近现代的一个较大的思想家，特别是民国自孙中山以后的较大思想家。李先生从历史宦海看透了人世众生相，原来那些达官贵人、权力要害人物并不是什么形象宣传如其忠厚面善一类的纸老虎，而正是如狼似虎，贪权嗜血，阴谋诡诈，大奸大伪深藏于孔孟道德权力化中之道貌岸然者！

李宗吾的名字之前大概也叫过李宗儒、李世铨、李世楷等一类的名字，据说他也懵懂地像无数国人受过统治阶级熏陶而莫名仰慕孔孟儒教的圣名而要“宗儒”，但最终可能对统治阶级以及他们的儒教意识形态反感了，觉得孔子不足以承载大道，乃至代表国人精粹的传统文化，有些失望之后觉醒而走上寻求真理的道路，用他自己的话说“宗儒不如宗吾”！是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不就是被所谓“专家”忽悠的历史吗？多次地沉浮与血泪，背后是嗜血的权力和欲望，他们要的不是真理，而是短浅的利欲，灰蒙了既得利益集团的眼！所以我很佩服这“李宗吾”从宗儒到宗吾的转变，代表了民国一批探索救国救民思想初步觉悟的先行者，中国人向来秉承孔孟之教，只等某些勾结权贵们的各色专家来瞎吹，昏昏噩噩于这道德权力化、权力道德化的反动腐朽的奴性文化意识形态！中国人始终是跪着的，几千年了，虽然后来几经折腾革除了跪着的形式，但那种跪着的心理意识、精神意识还依然如故，不然，你看看权力之道的厚黑教于当今世道可有逊色于历史上任何时期！

李宗吾创立了“厚黑学”，算是名副其实的厚黑教主，但是他的用心是良苦的，他没有我先前以为的是那种宣传权谋害人阴谋诡诈一类的反动陈腐之情思，反倒是要教世人擦亮眼睛，警惕一切大奸大伪，特别是那些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贪权嗜血的魑魅魍魉一类的人，比如李宗吾死后三十年之文革那些垃圾丑类些！可惜，悲哉，李宗吾教早名于世道人心的话，何至于会出现文革之类的荒唐事，以及又近三十年后的所谓“专家误国”，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在利欲纷争中烟消云散了，历史真像个娼妓，惯于反讽人类脆弱的心灵！

我看了李宗吾的书，了解了点其人其事其说，就立马想写点东西，也许是孤独已久，内心那颗彷徨的心于当下社会纷纭乱象之中烦躁不堪，心魂难安，借此排遣愚痴！

二

李宗吾，一个比较个性的人，特立独行而又是一个比较传统厚道的人，这从他的言行事迹中可查。奇怪，一个大肆宣扬厚黑学的人居然是厚道本分、古道热心的人，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往往却丧尽天良，把自己的权力欲望凌驾于他人、单位、国家之上，如果可能，那些彻底自私自利的阴谋家会把地球撬起来，只要给他们个“阿基米德支点”！

中国人“善良”，启于孔孟教，不过善良得虚伪乃至狡诈，他们说的往往不是他们做的，而他们做的又往往不是他们说的，也就如同厚黑学中点名的“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是啊，李宗吾先生就犯傻了，偏偏不信邪，他这厚黑学本就是做得说不得的一类，而他却要让世人内心的肮脏暴见天日，特别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们，正是原形毕露，穷凶极恶之徒一类的居多，历史，就是一沉重的反讽！犹如娼妓和处子的转换！

李宗吾开出了历史上一系列成败人物，比如刘备、曹操、孙权，这三个三国枭雄，割据一方的豪强。李老振聋发聩地说，历史上刘备脸皮厚是最出名的一类，先后侍从不同的主子，还会装憨厚，还会抱老婆腿哭讨活命等一类的绝活。曹操算是最心黑的一类，大家都知道，曹操被誉为奸人奸，可谓“千古奸绝”，狡诈鬼谋，老练城府，心狠手辣，遗臭万年也要实现自己的权欲，他的口头禅可谓家喻户晓：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关于他的阴险狡诈之伎俩也可谓空前绝后！奇怪，他这么黑，居然天下豪杰大都归附了他，真可谓“曹贼势大”啊！用李宗吾的观点来看，那是因为曹操“黑的发亮”，黑是黑，招牌却是响当当的！或许这也叫“盗亦有道”吧！难怪春秋时的盗跖无人惹得起！王侯都惧怕三分，惹不起就躲！那孙权则是脸厚不如刘备，心黑不如曹操，但孙权脸厚心黑二者兼具，故而他们能三足鼎立，一个奈何不了一个，这就是国人强弱之际厚黑学之运用了！

李宗吾又讲了楚汉相争一段历史的几个典型人物，也是振聋发聩的。说项羽之所以失败而刘邦之所以成功，主要是因为项羽远不及刘邦脸厚心黑，深谙厚黑之道，的确，刘邦算是“天才级厚黑人物”了，而他的老师正是张良，张良的老师正是圯上老人黄石公了，或许还可以推到鬼谷子那里去也说不定呢！刘邦曾经要和项羽分吃他父亲的一杯羹，他老婆在人家手，也不含糊，以及后来诛杀韩信等大功臣更是毫不含糊！韩信雄才大略，能受胯下之辱不可不为脸厚，但是心不够黑，念及刘邦的“推饭之恩”，而不忍背叛刘邦，结果落得个身首异处，这就是不受厚黑之教的下场！而项羽的谋士范曾足够心黑，每每欲除刘邦而后快，然而项羽的妇人之仁不落其教，他也无可奈何，甚至在对方的挑拨离间中愤怒出走，此可谓脸不够厚，气量不够大，终于导致了项羽彻底的失败速灭！

三

李宗吾先生从人世兴衰中窥见了道德权力意志的运动变化，对传统孔孟圣人化意识形态产生了怀疑乃至否弃，的确，道德面具背后是带血的挣扎，国人几千年都在道德权力意志的锅盖下匍匐跪求着生存，奴才和主子的交替变幻让“神马都是浮云”！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群小蝇营狗苟投机钻营，天道人世从来浑浊不堪！

臭水沟里的文化，一部官僚主义的历史，生存结构的沉重窒息，精神与肉身的持续衰弱，历史的臭水沟里几番沉浮，苟延残喘，差点弄得个亡国灭种！你看那求官六字真言，你看那做官六字真言，哪一字不蕴含着李宗吾先生的嬉笑怒骂，不！已经是心灰意冷的轻蔑至极！读者片刻即能领会那忍俊不禁和嗤之以鼻的快感，嗜血的快感！

求官六字真言之“空、贡、冲、捧、恐、送”以及做官六字真言之“空、恭、绷、凶、聋、弄”活化了中国官僚几千年丑陋脸谱，真可谓“朝堂之上，朽木为官！”如此不合理的生存权力结构，如此的官性，继而也就造就了卑陋的国民劣根性！

穿越历史，我深深地关怀着这片大地和这片大地上的人民，他们的命运如何保障性地纳入天道自然之中，而不要为扭曲的权力道德所深深压抑，时常承受惊魂的梦魇！跪着的中国人何时不再是跪着的，形式的解放与内容实质一体，肉体的跪着与精神心理的跪着都荡然无存于历史之悲情轮回，人民自由自在地生活，那种天然的权利不再仰仗官僚的鼻息！天本来就是那么的蓝天白云，大地本来就是那么的浑厚丰饶，山水本来就是那么的澄澈美丽，人性本来就是那么的淳朴自然，都因了道德权力化以及权力道德化，世界才一片狼藉、乌烟瘴气！终究是要还天道自然人性一个朗朗的乾坤，从此风物流长，万类欢畅！

人类因为争权夺利而使得生存时空骤然紧缩乃至坍塌，一群卑微丑陋的生灵，你们何时才能解除你们脖颈上令人悲悯的枷锁，进入历史之新开端！

中国人缺乏大智慧，始终沉沦于悲剧之轮回的权力化生存结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文化上没有形成相对独立于官方意识形态的批判性精神力量，这种力量正是本人所谓“关注存在、召唤存在、拯救存在”之精英立场，是一个大国民族对其生存结构合理性之自我审查的批判性精神力量，是存在之黑夜的守护！缺乏此种力量，权力意志甚嚣尘上为兽道！

真正的精英，绝不是依附于权力结构捞取利欲的丑类，绝不是孔孟一类汲汲于功名利禄之徒伙，更不是董仲舒一类天人感应、灾异妄说之朋党，也不会是陈朱陆王一类存天理灭人欲道貌岸然之腐儒辈，此类人是奴性化的说教者，绝没有希望的火种！

尼采说，道德有奴隶道德和主人道德，的确，国人几千年却是奴隶道德大行其道，不亦悲乎！精英首要的是独立之人格，其次是批判性之自由精神，绝不会匍匐于权力的脚下而蝇营狗苟，乃至指鹿为马是非黑白颠倒错乱地沆瀣一气！

四

李宗吾研究了中国的人性说，认为有什么样的人性观就会有什么样的哲学思想，大致不差。历史上，孟子以“人性善”的大旗扩展其思想，推进了中国文化的道德化说教取向，而荀子却以“人性恶”开辟其思想道路，取社会严刑酷法化之方向。似乎，中国文化显性层面数千年来比较推崇孔孟的仁义礼乐说教，也就是道德化价值取向。然而，历史的私下面目却是道德权力化或者权力道德化！

在李教主看来，孟子的性善说和荀子的性恶说都是各执片面，他们合起来才算是人性的整体面貌。告子所谓人性无善无恶或者亦善亦恶才是比较合理的看法。孟子的性善说是从以自我、亲人、朋友、邻居、社会构建的圈层结构的中心由内而外的看世界，将亲情之爱推及社会人世，而荀子的性恶说是站在圈子外围由外而内的看世界，社会人世纷争都源出自我私欲。同样的人性，不同的视角却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李先生用“知识考古学”探究人性的千古之谜，特别是大行其道的孟子性善说。在孟子看来，人见小孩将坠井，都会有怵惕恻隐之心，这是人之常情，即仁之端，正因为人心有此端，所以人性都是善的。也正因为人性本善，所以修养工夫就是要寻求本心的善。在李宗吾看来，孟子及其信徒只看到了恻隐之心而忽略了比“恻隐”更为根本的“怵惕”！

在危机时刻，“怵惕”是人的生命本能之惊惧，故而没有“怵惕”也就没有“恻隐”，“怵惕”就是保护自我的生命本能反应，无所谓社会道德的善与恶，从原始意义上来说，对于个体生命本身乃是根本的善，那么，恻隐则是在怵惕的惊惧之余的推衍，由己及人，正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是这种本能的扩展运动！因此，善并不能说就是人的天然本性。

关于人性问题，笔者曾旗帜鲜明的提出：人性是社会的雕塑！人在根本上都是有机生命体，都是社会活动之情欲的主体！人性本身是自然而然的，是从超善恶意义上发端的，是无关乎善恶是非的。由于人世纷争才产生了善恶是非之分化，很多时候依赖言善恶是非的谈论角度，为社会生存结构所塑造。有如老子所谓道散为器，人世由大道混一逐渐堕入文明分化之善恶是非的道路，这是一条向下的道路，人世陷入悲情的生存轮回！无独有偶，西方文化就有所谓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和黑铁时代的说法。

李宗吾先生认为老子是中国文化之根，老子是诸子百家之宗源，代表了中国人乃至东方的智慧。这是有眼光的，本人亦深为赞同。的确，看遍古今中外的哲人之思，都很难看到老子道德经五千言里蕴含的那种浑厚、大气、智慧、博爱、朴实、宁静、自由、超脱的精神气质，老子的确是独立于天地之间自由而超脱的大智者，难怪在他离世千年后竟能成为道教里最高的三清神之“道德天尊”，这正是他博爱而智慧的卓绝召唤，万古流芳！

在李宗吾的时代，天下纷争，整个世界都是战争氤氲的恐怖气氛，世界流行着达尔文、尼采、马克思等人的哲学，人类陷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禽兽进化之道！中国长期的孔孟腐儒之教，积贫积弱，饱受列强的欺侮和内部权力纷争之祸，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近现代史几乎就是中国人的噩梦史！生死存亡的边缘！

于此情境，李宗吾看似不合时宜的宣扬其“厚黑学”，揭穿人世历史特别是权力道德的隐蔽面纱，把人类丑陋凶悍的一面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然而，其用意无非是要教导民众看清人性的真面目，要凭借厚黑学之道积健为雄，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是要民众不要做任人宰割的奴隶，而是要反抗国内外一切反动邪恶势力，尤其是日本帝国主义！

诚然，宗吾先生可谓用心良苦，但是他的厚黑学于中国的文化传统却是另类而颇遭世人非议的。社会世俗不信任也不理解其厚黑教！虽然厚黑学是历史和现实的暗流！在某种意义上，李先生的厚黑学和尼采的权力意志又何其相似，虽然李先生始终认为尼采、达尔文代表的是帝国主义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其实，我倒是觉得他对尼采的认识是比较表面和肤浅的，当然，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太多自由和精力，习惯于给人上纲上线地贴标签！古今中外的哲学思想被各色人群朋党心怀叵测地利用早已司空见惯！

五

李教主还提出一条似乎算是其厚黑教的总原则：人的心理依力学原理而变化！

我们可以看出，李宗吾可谓用心良苦，他融合了当时不少科学成就和古今中外的哲学思想于一炉，试图寻找一条包罗万象、解决世界问题的总原则。什么进化论、牛顿力学、电磁感应、细胞学说、爱因斯坦相对论以及物质不灭和能量守恒等一系列的西方近现代科技文明，都拿来六经注我似的希图自圆其说，来辅佐自己的厚黑学说。

虽然有不少偏激之处，也有不少牵强附会的地方，但是不乏见解独到而思想敏锐的闪光夺人之处。从其思想的轨迹中，可见先行者踽踽独行的宏伟之志，可见一个古老而大的柔弱民族的少数精英人物的救世情怀之孤独和激情。

在宗吾看来，历史是一种合力，人的心理变化也是遵循合力的原则而变化，看似毫无规律可循的人性心理其实是和整个世界一样符合力学规律的，人心和磁电现象是类似的。世界的本质到底是物质还是精神，是有还是无，在他看来其实是可以沟通的。说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的，就好像中国古代道家说“有”，说世界的本质是精神的就好比道家说“无”，并且在宽泛意义上说，物质和能量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当物质转化为能量，这不就是从物质的有到能量的无吗？并且这能量和精神似乎也可以沟通，它们都算是无形的推动力！

宗吾先生在大费苦心地调和古今中外的各种学说，甚至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融合，试图打破世界纷纭万象的界限而换取世界大道贯通为一的和平安宁！宗吾是具有世界情怀的思想家，他预言世界最终的大融合，这在当时战火纷飞的世界是难能可贵的，并且预言当时肆虐的帝国主义特别是法西斯势力必然会惨遭失败，并且颇具理想地倡导以中国为首的全世界弱势群体民族国家的大联盟，来抵制世界列强的屠杀与掠夺！其义不可不为高远！

无可奈何，哲人们的情思在残酷的现实社会里大都只能是美好的思想火光，以慰世人碧血丹心之衷肠！人作为一种存在，他既是肉身物质的又是精神情志的，并且人的肉身和灵魂离离合合纠结难解，像一对悲欢离合的永恒恋人！

在宗吾看来，世界万物都逃不了力学之引力和斥力的平衡，也就好比阴阳的平衡，人的阴阳不平衡就会出问题，宇宙的引力和斥力不平衡就会混乱乃至毁灭！

当然很多问题正如庄子和苏轼的看法，世间万物，自其同者观之，则世间万物莫不相同，自其异者观之，则世间万物莫不相异，的确，道家的相对意识是对人世道德之善恶是非认识论的相对超越，有如尼采提到的哲学“透礻见法”，所谓“真理”往往在于视域！也即后世所谓真理话题往往不离特定的语境，真理意义乃语境赋予！

六

“厚黑教”读后观之，实乃中国文化，特别是孔孟道德文化包裹下实存之物，此乃权力道德或者道德权力之本质，所谓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所行依据实乃肉身权力化！

道可道，非常道。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探寻存在的大道，然则大都自以为是，以偏概全，往往沦为权欲争夺的意识形态，真乃存在与反讽，不可不谓“厚黑”！

孔孟之道宣言“仁义”，貌似正道，然而早于春秋战国时就为人所讥讽，正如老庄一针见血地抨击过：此类人的言行就好比是打着灯笼火把找太阳和月亮，而太阳和月亮却明明就在天上！甚至被讥讽为裤裆里的虱子，令人哭笑不得！

孔孟的仁义之道缘何存在大问题。主要的问题是人性本来淳朴，日常生活中莫不有其自然之道理，就好比是“道之朴”。然而孔孟之人摇舌鼓腮，高扬仁义以求功名利禄，实乃巧利虚伪之徒，迎合统治阶级口味，这正是孔孟之道缘何能成为数千年奴隶式反动统治的官方意识形态了！也正是大哲人尼采所要抨击的奴隶道德一类的没落文化了！

那么，这厚黑学本来是只可心领神会不可言说行动的，然而李宗吾却大张旗鼓大行其道，可见其用心良苦，不过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他特别强调这厚黑学主要是用来特别对付强权，日本帝国主义一类的恶势力！

厚黑学如果在国民的日常生活中大行其道，则国家、社会就会利欲纷争，尔虞我诈，就免不了人世悲剧之轮回！故而李宗吾明言之苦心的确又有解构厚黑道之善良愿望，并且他本人立身处世也不见半点厚黑之道！反讽，厚黑教主竟是忠厚淳朴过人！

李宗吾先生代表了民国时期一批探求真理救国救民于水火的先行者，他遍观古今中外，融汇东西方各种学说理论，虽然不少偏激夹生之处，其情志不可不谓宏大深远！

其情思所宗古有老子，今有孙中山，儒家道统有所取舍批评，西方近现代文化，特别是进化论之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则斥为非人间正道，列强必败！

概括而言，李先生之厚黑学亦非人间正道，其用心良苦及其情志之宏大深远，我深感佩服，但吾不能最终之认可接受，本人觉得其厚黑学之教恐怕更落后于孔孟之教，或者不过是把孔孟之教落后阴暗的一面给揭示发挥了出来！

此次动笔，只是粗略地探讨了些许道理，有很多实未穿透说明，与文友共勉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