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文字装裱明媚苦涩的青春。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小涛,安宁,金亮,我,四个人。
四年后。
小涛,一个人。
安宁,一个人。
金亮,一个人。
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们穿着蓝色的校服,留着青涩的平头,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如果里面有几本呼呼睡大觉的书,肯定也是小四的,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部位都响的自行车,一遍遍穿过单薄的青春。
我喜欢徘徊在校园甬道,看到高大的法国梧桐上洒满破碎的阳光的碎片,鸟儿在枝头歌唱,白色的樱花飘出淡淡的清香,杨柳跟着风儿舞蹈,亭子里吹过凉爽的夏季。如果这里不属于校园,该有多好。去年我回到校园的时候,亭子不在了,不知道青春散落在亭子里的人,还在吗?
放学的路上,我们相互骂着自己的代课老师,骂那些答案是x的计算题,然后诅咒那些占用我们体育课的老师。记得班主任总是说,体育老师这节课不在,这节课我占用了,然后下节课还给你们,下节课上课的时候,课案前依然站着是班主任。我总是想,那节课体育老师到底在干什么。班主任占用体育课的时候,我总是偷偷地拿出郭敬明的《猜火车》,时不时扫一眼老师,偷偷摸摸的,尽管每次都很小心,可是初一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把那些泛滥青春的书给我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偷偷摸摸的书比课本还多,不止一倍。偶尔上课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把一首首歌的寂寞一遍遍传给自己的寂寞听。然后那些寂寞的旋律就一次次盛开在我青春的伤口上,那些伤口像一些固执的孩子,始终不肯愈合。
初二的开学的时候,我们分班了,很多同学被分到了其他班级。我们坐上了陌生的课桌,打开陌生的课本,看陌生的面孔,于是把熟悉的过去遗忘成陌生的现在。发新书的时候,我总是把那些崭新的书本表起来,就像保存一份孤单的记忆,生怕在上面落下一道伤痕。去食堂买饭的时候,偶尔遇到初一的同学,相互寒暄几句,然后匆匆的擦肩而过。很熟悉的初一,熟悉的有点陌生。模模糊糊的初一的无数个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淌了。
2005年,我进入初三。中间有一段愉快的假期,我总是在孤单的时候时不时怀念,就像一遍遍寂寞淌过我的心房。开学的时候,一个夏季,操场上已长满了齐膝的杂草,我们几个人一组,带上自己从家里带的工具,清理杂草,我那个时候常常想,命运真会开玩笑,前一天还在一起玩牌,今天就在这里大汗淋漓。除草的时候,我们就相互讨论,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呆会我和你对一下答案,实际上就是抄人家的,不过说不口,找一个堂皇的理由。结果是,我的也没有写。
中考像是一阵六月的雨,匆匆的来,匆匆的去。还没有打湿夏季的时候,变蒸发了,像一滴没有流出的泪水,只是泪水还没有流出的时候,已被孤单风化的强疮百孔,包裹在往事的松脂里,成了一块琥珀,在每个忧伤的夜晚,发出寂寞的光。
考完的时候,我们卖了好多好多的书。一些躺在课桌上休息的演算本,还有躲在课桌里睡大觉的课本。我把他们很麻利的扔进麻袋,然后几个人租了一辆三轮车,拉到收破烂的地方,三毛钱一斤,统统处理,处理的义无反顾。拿到钱的我们,去买了几支老冰棍,然后跑到网吧里宣泄自己的初中最后的时光。很多时候,就很有意思,现实的无奈竟然在虚拟的世界发泄。我们玩了一个通宵,清晨,在街上逛了一圈又一圈,不说话,只是单纯的在街上游荡。游荡在斑驳的青春里,不肯回来。
我们四个人都被录取了。四个人,四个学校。
上高中的前一天,我们拿着剩余的课本钱,跑到酒吧,喝光一瓶有一瓶啤酒,然后我们拥抱在一起,哭的很伤心。我们发誓永远做最好的朋友,可是永远有多远呢,竟然抵不过一阵六月的雨。
现在一个人,坐在电脑旁边,咔哒咔哒的敲出自己一大段一大段的寂寞。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敲击起来,没有思绪的一直敲。孤单的思绪从来都是没有草稿的,只是突然地涌进心里,然后咔哒咔哒的敲出来。每次听到敲击键盘咔哒咔哒那如寂寞放肆歌唱的声音,我总是联想到胶卷定格寂寞的画面。每次敲击键盘的时候,我总是静静地望着键盘,看见黑色的键盘上标着白色的字母、数字,白色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清晰地遗忘了黑色的存在。
我固执的在黑色的影子里敲着键盘,胡乱的涂鸦着自己的孤单。屏幕上就落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字,而那黑色的字,又像黑色的射线辐射着自己孤单的心,黑色的孤单会满满的涌进自己的心里,不留下一个心灵的角落。文字就是孤单的翅膀,然后就看见孤单飞啊,飞啊。
那些呼啸而过的青春,泛滥着孤单、忧伤的词汇,一串串堆成了记忆的海洋,在每个思念的夜晚里汹涌澎湃。那些沉淀的浪花,如一排排的寂寞,拍打着青春的崖石。
如果青春是一幅画,怎么去装裱它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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