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很多男同胞抱怨,有三八节,怎么没有男人节,还男女平等呢。
让我带你走进滇南吧,在连绵起伏的大山之间,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男人节,且还有狂欢两字,足以撼动你的春情,萌发第二春的眷念,足以让男人们笑颜逐开,女人们欢欣鼓舞。
这男人狂欢节,在滇南哀牢山脉之间,有一个以彝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叫新化,是大山巅上方圆不到一平方公里的一个古镇,听说是坐落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高山深壑,身后丛林密布,身下薄雾缭绕,明朝万历年间,就在此设州了,故也叫古州。
古老的街道,庙宇,随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消逝,只留下断墙残壁,在蒿草中摇曳,那些个铭刻着历史的古碑,字迹依稀可辨,在讲述着曾经的繁华。
紧依古镇的是一片原始森林,莽莽苍苍之中,古书参天,古藤缠绕,溪水潺潺。在森林中间,依山傍水的一块巨大的草坪上,是节日活动的场所。
每年三月,春暖花开,特别是满山的杜鹃,红白相间。居住在十里八乡的彝族同胞们,就像其他地方的彝族过火把节一样,男女老幼,聚集在古州古镇,过“男人狂欢节”。
前来过节的人群,以青春年华的男孩女孩为主,小伙子粗犷豪放,彝家女孩青春美丽,她们三五成群,身着华丽的民族服装,美目含情,身材婀娜。大胆而泼辣的语言,辽远而含蓄的山歌,回旋在群山之间。
节日的节目古朴而丰富多彩,主要是围绕狂欢节展开。
涂花脸是狂欢节的主打节目。很多人看过人体彩绘,但在原始森林里的原始彩绘会别有一番风情。那些激情放纵的青春男女们,俯首捧起森林里那些没有污染的泥土,在追逐嬉戏中把别人的脸抹得像个大花猫,嬉笑打闹,乐不可支。涂花脸象征吉祥、幸福,脸抹得越花越吉祥,一年的生活才越幸福。所以人们不仅不会生气,相反还高兴不已。
在嬉闹中,小伙和姑娘如彼此有意,就避开众人,牵手到丛林深处的小溪边,互相洗尽一塌糊涂的花脸,交换自己带来的信物,一般女孩送给男的大多是她们刺绣的荷包,男孩送给女孩的是小件银饰品,交换信物后,在海誓山盟隐入丛林深处,谈情说爱。
神秘的彝族祭祀活动,是彝族人民驱妖避邪、祈求幸福最隆重的仪式。在那座古老的庙宇前,烟雾缭绕,由身着怪异服装,当地叫“巫师”的主祭祀,率信男信女,虔诚的参拜,口中念念有词。各家各户带来的猪头,整支羊,糕粑粑等祭品,用红绸系着,摆满长街。
祭祀只是一种祈愿,愿山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强悍的斗牛,是山民们传承千年的娱乐活动,十里八乡的汉子,携妻带儿,呼朋唤友,乐滋滋的在山路上牵着那头老牛,身后跟着家人朋友,前来斗牛。斗牛场设在一个宽敞的山坳里,四周的山坡上围满观看的人群,抽签排名之后,一队队水牛怒目圆睁,用前蹄刨土,主人一声令下,对峙的两头牛发飙般冲向对方,顶、撬、扣,直到一方认输跑了。围观的人们,群情振奋,齐声“嚯嚯”大吼。
前三名获胜的牛,主人可得到主办方为数不多的奖金,但主人看重的是荣誉,那个村子的牛得了头彩,回去还要摆酒庆贺。
摔跤比赛就不多说了,那是男人们体现雄性胆略和力气的活动,参加活动的,大部分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打陀螺、爬树比赛,也是异彩纷呈。男女均可参加,那不断旋转的陀螺,和着参加人“撕,撕,撕!”(意思是不旋转了,败了)的吆喝,直打得尘土飞扬。爬树可是年轻人比拼灵巧的活动,那些男孩女孩,身轻如燕,像猴子一样,能够用双手双足爬10多米高的树端,谁爬得高,谁就是头彩。
背新娘的游戏,各个民族都有,是当地结婚的习俗,在活动中一环不拉的重现。最好玩的,是那要出嫁的新娘,在辞别爹娘时,哭得眼泪鼻涕,边哭还边唱:“爹娘养我十八年,辛辛苦苦无怨言,今日女儿嫁人去,相见只能在心间……”,意思是爹娘养育了自己,从此要辞别成为人家的人,哭点点滴滴的养育之恩,哭从此难以相见的无奈。
其实,还有一项没有列为活动内容的项目,那就是风味小吃,当地人叫“摊锅”。在山间的小溪边,三个石头支起一口大铁锅,把牛羊狗等肉,混合煮在锅里,客人喜欢吃那个部位,临时捞出来切了,和上“攒水”(当地的一种作料,用小米椒薄荷葱等兑成),口味独特。如果再喝上二两当地自酿的小锅酒(在家里用煮饭的甄子蒸出少量原料酿处的酒),一份独特的享受,尽在火辣辣的回味中。
入夜,气候适宜,在森林间那片年年活动的空旷的草地上,燃起熊熊篝火,人们弹起三弦(当地人自制的一种只有三根弦的土乐器),唱起“阿乖乐”(当地彝族的一种独特的曲调),围着篝火团团转着,跳着,唱着,一直到天亮。如果参加的人多,就会看到无数堆篝火和无数堆人群。
“自弹弦子自宽心,阿乖乐,不会唱歌来跺脚,阿苏诺;唱得星星月亮来,阿乖乐,跳起黄灰做得药,阿苏诺……”(“阿乖乐,阿苏诺”是彝语音,应该是歌曲的助词),三弦叮咚,山歌悠扬,人们的激情,融化在这与众不同的节日里。
男人狂欢节,是女人特别为男人举行的节日,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古州是一片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与世隔绝,桃花源般的意境,如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山林里,居住着十多户人家,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从那里搬来的,他们也许是如非洲的土著名族。但他们男耕女织,打猎种地,在与世无争中安居乐业。
突然有一天,天上一只张牙舞爪的火魔从这里路过,看到了美轮美奂的景致,看到了和谐相处的山民,嫉妒不已。它想,毁了山民,让我火氏家族,搬来这里居住,一定比天上那虚无缥缈的地方很惬意。
于是,它从口中喷出九条火苗,无情的野火,瞬间在森林里燃起大火,风助火威,火借风势,火势越来越猛,山民们无可奈何的看着烧了九天九夜,腾起的火苗有九十九丈高。
眼看森林很快就要被烧光了,村里的寨主杀了九十九头牛羊祭献,火还是不停地吞噬着美丽的山林。寨主急坏了,于是向远近的村寨发出昭告,只要谁能制服火魔,就把自己18岁的女儿嫁给他。
在森林的另一端,住着一个名叫普大的小伙子,他从小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孤苦伶仃以打铁为生。他住的小屋前摆着一对大石锁,石锁有九十九斤重,每天一早起来,他都要用手臂举起石锁九十九次,时间一长,他的两只胳膊就像牛腿一样粗壮。
普大得知了火魔肆虐的事情,心里想,森林一旦被火吞噬,林里的清泉将干涸,山花将不再开放,小鸟将不再歌唱,山民们将无法生活。于是,他用了九天九夜的工夫,亲手打造了一把重九十九斤的大刀,来到寨主家应征。寨主见他粗犷彪悍,喜不自禁,亲自为普大召集了九十九名身体强壮的山民,帮他前去激战火魔。
普大带领着壮汉们,来到了火势猛烈的山间,用大刀斧头劈出一条九丈九尺宽的大道,他安排人死守不放,自己却手持大刀窜到古林中,寻找到正在林中乐不可支的火魔。火魔见来者不善,急忙从口中喷出野火,普大见事不妙,急忙用刀把野火挡住,大刀顿时变得通红。火魔欺软怕硬,见普大面不改色,心里慌乱起来,想转身逃跑,普大举起大刀穷追不舍。来来往往,他们进行了九十九个回合的搏斗,最后火魔惨败而逃。
火魔被赶走了。普大带着九十九名男子雄赳赳的走出森林,他们赤luo的身体上,被魔火熏得黑不溜秋。远近的姑娘们得知魔火熄灭的消息,纷纷赶到森林边,为打败火魔的英雄亲自擦去身上的黑灰,敲起花鼓跳起乐,以最美的舞姿来迎接英雄们的归来,寨主漂亮的女儿成了普大的妻子。
从此,人们便把这一庆祝活动称为女人为男人举行的“男人狂欢节”。由于在举行这一活动时有扮演火魔和被魔火熏得满脸漆黑的灭火英雄的形象,节日往往充满了狂欢的气氛。
传说已经远去,而今的节日有了新的内涵,成为当地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情人节”,也是外来游玩的朋友们体味民族风情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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