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了,在一个初冬,空气凝滞!
那天妈妈打来电话,我吃了一惊,听得出话筒里母亲那是强压着伤痛,语气也略显苍白。
外婆九十岁高龄了,地道的小脚老太,就是这双脚丈量了几乎一个世纪的沧桑,在我的印象中,外婆的身板很是硬朗,直到去世的前一个月还在做针线活,拿村里的话说就是闲不住,说也奇怪这样的年纪居然耳不聋,眼不花,脸上非常细腻有光泽,这样的岁数,村里找不到几个,外婆一年到头很少闹病。只是前几天听说外婆的腿脚已不听使唤。
我知道,外婆已经老了!外婆是秋天的最后一道风景。
跪倒在外婆的灵前,鼻子酸酸的,让我这平时不爱落泪的人也潸然泪下!这或许就是亲情!泪光中我看到外婆好像在安慰我:傻孩子!外婆这不挺好吗?
我点了一叠烧纸,那火苗跳跃着,纸灰飞旋着,还是带去孩儿对您深深的思念吧!外婆,愿您一路走好!我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眼眶里已溢满泪水。
这次见到二舅,二舅的身材比以前有些发胖了,只是他那双眼睛依然有神,带着哀伤。
火化那天,送别亲人的悲伤,在哀乐与鞭炮声中升华!
去的路上,我坐在二舅的身边,他目视着前方,我看到他的泪光,那泪水顺着二舅的脸庞静静的淌下,我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知道二舅有他的心事,十七岁离家到部队,又到以后转业退休在市里,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有多少的牵挂在心头,只有逢年过节,娘亲才能见儿一面,做儿的不知有多少知心话向母亲去说,的确当儿的总感到欠母亲的太多了。好几次要把外婆接到市里住,她就是不去,说什么上下楼不方便,上厕所不习惯,做儿的有什么办法呢,外婆一生就想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喂鸡喂鸭的,在老家住着舒服!
车到后,我们最后一次同外婆道别,外婆静静地躺在哪儿,安详的睡着......
生如春花之烂漫,逝如秋叶之静美。
二舅站在哪儿,呆呆地望着自动关上的那扇重重的铁门,自言自语的,“娘!一路走好!”
二舅的泪珠再一次滚落下来,顺着面颊,“娘!孩儿不孝,你怎么走的那么快,为什么不让我好好
伺候你几天呢?儿见到你,就赶上和娘说了一句话......"
我搀扶着二舅,泪像开闸的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外婆和二舅说的最后那句话:“儿!娘好累,我想睡一会!”
谁知外婆这一睡,竟成了永别!
安息吧!外婆!
外婆! 一路走好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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