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果真老了。今年初一我给头一个亲侄孙发红包。过完年,部里被80后承包,我作为被留下来人员中最老的一名被请到首席坐了首座。没多久妇女节,80后的“小老妹”老板开始给我发小红包。于是这一来,我突然对“资”发生了诸多感慨。
“资”是啥?资是钱,是帮助。资是资深,是天资,是资质是资格是资历,还是投资与计算。若说资,我着实爱资深两字。我越爱资深,我则越爱钱。因为我认为钱才是资的第一位。财与才,谈才先谈财,不谈钱,何以论资本谈资产说小资?如今这个时代,应是说资道资的时代。因为大谈经济建设了呗。
谈资,我有什么资本呢?我觉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早落伍了。十年前,我觉我还行,这几年,我越发觉出自己不行。跟不紧时代感了!也跟不上了,似乎真的上了岁数,老迈不从心了。看,只好把最后的星星之火的微渺希望交给希望亦很微渺微茫的儿辈了。所以,其实我最怕谈资了。我压根儿就不想谈资,但我总算尚有一丁点资,也有人给我面子,抬举着我,给我这一丁点机会的资。那么,我就利用和发挥好这充分的、仅有的资吧!我告诉自己:切不可挥霍哟!我要把这一丁点再切分成一丁一丁的,我要丁丁碎碎品享这独有的一丁点资碎。
在飞蛾扑火之后,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残余的柔弱生命更懂得怎样利用最后一次机会珍惜和呈现自我的美好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不到伤痕累累,就不会懂得后悔。还有一句话叫做:肯伤害和辜负的一定不是爱,而是最容易得到。更有:不是你不敢说真话,只是你怕我受不了这打击。
我到底有什么资呢?有朋友夸我的文字,我就直接说老实话承认我不会写字。真的,我不会写字,我之所以还能坚持写到现在,还有一些勇气,我必须得承认我受过伤害以后,要比别人更多一些写作发泄的需求。我有很多的需求,包括反省与认知,悟性与提升。我必须学会为自我疗伤,更得用成熟、成长和理性赎回与补偿伤害给我的沉重打击。其实我谈资的目的或许只有一个:自嘲而已。也或许恰恰能为别人的饭后茶余多添一些鄙夷的说乐消遣的谈资罢。
我的资来源于我对自己自信的高估。其实,我这个人挺爱自作聪明的。我不仅乐观,而且乐疯,自我感觉太好。人嘛,还得归于单纯、任性妄为和随性慈爱。我的反省大致如下:重情必自伤,痴肠必人亡。女人,尤其是不够自私的女人,多较愚蠢。似乎天性里就容易把感情和爱情当作信仰与甜心的礼物。再理性,也把持不住会亲近与走向自己不该接近的男人。我就是在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自己更不该真心付出的男人时,才为他牵肠挂肚,为他考虑太多而招惹与承担不必要的是是非非的。有时,我会觉得今生莫过于一个耻就是被骗。
我说:骗的好!骗的好啊!我很感激!我非常感激!真的!这样回答是绝对理性的,就如同我必须直面理性的现实。说他骗甚至冤枉了他。我应该说是自己欺骗了自己才对!我被自己给欺骗了!他向你要钱,是你自愿的。只不过要钱的理由可以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反正都是胡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或许更有刺激!还可以考验很多人性的东西。不是吗?
真的很刺激,我都觉得我自己无比辉煌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冲动的事情,那时觉得即使为他死也对得起他给予过我的温情了。那是一张感情多么丰富的面部呀,那更富深邃和隽味的一双眼眸也显得真实与生动。痴心的人会毫无理由拒绝地投身进的诗谜与死海。还有一句话来自《再跳一支舞》,说:哭者可交,善舞者当近。
是海呵,是海才会在潮退之后遗留给我很多的资源,一辈子也挖掘不尽。也就是我说的:每个人的写作都有他的母题与根源。我就是打那来的,有时不需要文字面上有,更多的是象鞭子似的抽打与砥砺我的志我的魂。有人说:我是一个有内涵的女人。我笑,应该叫做有故事。还有人说:你会生活会思考。我更笑,只是想疼一疼自己,再摔跟头,命就彻底找不回了。
我记得有一名人曾说过:痛苦不是自己有多么不幸,而是把痛苦转嫁给别人给别人带去不幸。我找不出理由说自己承担的是一种痛苦,还是两种痛苦。我想为自己找理由说我爱他,说只要他好他开心就够好。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爱他,我只要梦里见到他,总会瞧见一幅很得意很威胁我的眼睛,还有更多不堪一提的巫术。我说:吾师本巫师。做师傅就是罚你耍你。
其实,爱有累的时候,恨有够的时候。有人写了一篇小说名叫《爱有多残忍才不朽》,我也写过《婚外情不是情,而是邪》。记得有一无名氏写下:女人一生总要愚蠢一次,人生才有意义!我读了这句话,认为这人实在应该被抽!不过,我倒是想明白了:我的资可能就是无知吧。因为我至少相信一句真理是绝对不容怀疑的,也就是: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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