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生命延续的苦涩紫藤花

发表于-2004年09月01日 晚上8:45评论-4条

生活,有精彩、有激情、有浪漫时的陶醉;也有枯燥、烦恼和空虚时的无奈。工作不那么顺心,感情不那么如意,人生的旅途也就变得坎坷、崎岖。这一路走来,磕磕碰碰,留下了多少零星的记忆和残缺的遗憾在瑟瑟的风中颤抖。

期盼中的周末到来了,又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与寂寞,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椅上,一杯无伴侣的咖啡,伴着怅惘的眼神在三毛的文海中搜索着,似乎在寻找一种心灵的慰藉。然而内心的荒凉,却抵制不住悲切在紊乱的思绪中油然而生。

若有所失地看着阳台上枯竭了的吊兰,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心,隐隐约约的酸痛,像在凭吊那早已随风而去的往事。

在灰白的记忆里声嘶力竭地挣扎了多少年,却始终没能抹掉那痛苦的瞬间遗烙的阴影。她也曾幸福地笑过、知足地感动过、执著地爱过,可是,现在的她却是孤零零一个人,无比失落地打发着一个又一个郁闷的日子。

他的离开,给雪儿带来的苦痛是恒久的、也是无以言表的。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雪儿会一个人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暗暗啜泣,她似乎在寻找,寻找着他的踪迹。到底天上的哪一颗星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多少个被往事灼痛而难以入眠的黑夜,雪儿都默默地承受着。他,就这样走了,带走了雪儿对他的爱,带走了他们共同编织的美好的梦想,留给雪儿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痛和无尽缠绵的思念。

地球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停止转动,时间也没有因为他的辞别而暂停流逝,可是,雪儿却因为他的隐没而变得容颜憔悴,变得冷僻、孤单。

手心里握住的是一点一滴沉淀了的记忆,雪儿将他的背影深深烙印在了静如止水的心底。和他相恋的三年里,雪儿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在布置得温馨、舒适的爱巢里一起煮咖啡。当满屋子飘着又浓又香的咖啡味道时,雪儿会感觉很满足,脸上洋溢着无以媲美的幸福的笑容。

和心爱的人一起品尝亲手煮的咖啡成了雪儿周末最喜欢做的事。但是她却从来都不喝没有伴侣的咖啡,因为她觉得他们的爱情既然是甜蜜的,就不应该去感受咖啡的苦涩。

直到他离去后,雪儿才一改从前的习惯。她不再喝伴侣咖啡,只因没有了他的日子,生活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变得黯然无光。

第一次喝没有伴侣的咖啡,雪儿含着眼泪、吞着苦涩,也在他的遗照面前摆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雪儿知道,他已经走远,再也不可能回来和自己一起煮咖啡、分享咖啡的浓香。但是,雪儿却习惯了每次煮咖啡时都添多一个杯子。雪儿相信远在天堂的他一定会闻到自己煮的咖啡香味,还相信他和自己一样,也在极乐世界里品味着一壶浓浓的咖啡。

甜蜜的爱情夹着咖啡的香气凝结在小屋里,雪儿听见了他朗朗的笑声、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呼吸、也触摸到了他温热的身躯,他没有离自己远去,他就在自己身边。……

雪儿呼唤着他的名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她以为,只要不松手,就能永远地把他留在身边。然而,当雪儿极力地睁开双眼时,泪水如潮,涌入眼帘,模糊了视线。原来,是梦。他在梦里回来过。看着桌上那杯已经冰凉的咖啡,雪儿忍不住抱着照片失声痛哭。

照片有些发黄了,可那是雪儿和他唯一的合影。雪儿一直很小心地保管着,就像宝贝一样,随身带着。

八年,弹指间飞逝,可雪儿却从不曾把他忘记。因为他生前喜欢吊兰,所以在他离开后,雪儿一直都有栽种吊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吊兰总是在半年左右的时间便渐渐枯萎,不论雪儿怎样努力去照料都无济于事。于是,雪儿便一次又一次地从花市里把吊兰搬回家,然而,这一次,似乎花期更短了些,只有四个月零六天。

望着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吊兰,握着杯中冷却了的咖啡,雪儿擦干了眼角的泪痕,逝去的永远不会回头,生命不可能重来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离开整整八年了。雪儿清醒地告诉自己:如果不是他,恐怕现在孤单的是他而不是自己。雪儿的生命是他的延续,是他让雪儿活了下来,而他却默默地离开了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八年前把雪儿心都辗碎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看到货柜车下血肉模糊的他、路面上十几米远的血迹斑驳,雪儿的脑袋一片空白,“嗡嗡”声后,雪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在医院醒来后,见不到他的身影,雪儿急得快要发疯了。当医生证实了他确实已经去了时,雪儿又一次晕倒。要不是自己耍性子发脾气,横穿马路,他也就不会因为救自己而被急速的货柜车撞飞出去。想到当时的情景,雪儿的心再一次被撕裂。这些年来,雪儿一直活在那个阴影下,她是痛苦的,也是孤独的。雪儿害怕和别人接触,她怕自己又会在无意间带给别人伤害。……

一杯凉透的咖啡没有了浓香,可是那苦涩却是永远也不会褪去的;一盆枯竭的吊兰没有了绿意,可是它在雪儿的心中却是永远充满生机的。端起杯子,再次咽下那苦涩,雪儿的眉头没有再打结。扔掉了干枯的吊兰,雪儿还到花市再买一盆回来。

爱,就这样没有尽头地延续着。虽然苦涩却也是纯纯的一种味道,永远也不会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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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烟雨若黎点评:

有些错,是一生的遗憾。当它酿成一杯苦酒时,只能自饮。

文章评论共[4]个
紫藤花-评论

相爱时,要学会包容,有时小小的过失便会铸成大错,回头却发觉心是沉甸甸的,因为爱已经一去不返.希望相爱的人都能有一颗包容的心,不要在无意间给自己酿造苦酒.at:2004年09月01日 晚上10:12

遥远的风铃-评论

晕,文才真的不错,可惜还不够老道!小说也好,散文也罢,最好是在平淡无奇之中见得深刻,那才是上品!~~~at:2004年09月01日 晚上11:00

曾经无缘-评论

   苦酒要有,但不能每个人都喝!at:2004年10月17日 清晨5:22

梅岭居士-评论

生活原本就充满了五味啊!
  【紫藤花 回复】:酸.甜.苦.辣. [2004-10-20 8:58:00]
  【pmghy 回复】:那是本质啊! [2004-10-20 23:21:53]at:2004年10月20日 清晨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