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轮上班到现在,我发现在自己总是在忙,放佛没有一分钟是属于自己的。也可能是单位太大,也可能是业务不熟悉,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能力所限。反正只要一走进办公室,我就一刻也消停不下来。不是有人进来说事,就是有文件审批。每天总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昨天是周五,到了下午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于是告诉办公室的人,说如果有急事可以打家里的座机,我想好好睡上一觉。所以吃完中午饭,我就躲到父母那里,钻在里屋,关了手机,蒙头大睡起来。
大概还真的就是累了,一睡下去,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在新单位带了二十多天,心态也开始平和起来。前不久还是一闭眼就做梦,而且尽做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梦。现在似乎好了许多。闭眼睡去,一切就像死寂一般,生命似乎也不再流动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喝了两碗老妈熬的小米粥,全身觉得热呼呼的。自从到了新单位,别看只和父母相隔不到百米的距离,可已经好些天没有和父母在一起吃饭了。吃完饭我返回住处。妻子知道在父母那里我是不会被饿着的,所以回到家也不问我吃饭了没有。只是问我是不是睡觉了。
看来还是妻子理解我。过去我总是失眠,常常半夜都不能入睡。夜里的那些乏味的电视广告竟然成了打发我时光的东西。可现在不一样了,睡觉竟然成了我的一种向往,成了我的一种奢侈品。
睡了几个小时,全身和神经似乎得到了暂时的松弛。我想到去网上看看。当我打开网页,发现日本发生了八点八级地震。这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最大的地震了。特别是看到大地震引发海啸,我的心不由收在了一起。因为大妹在日本名古屋大学,所以我的第一个冲动就是赶紧去拨打大妹的电话。平日里很好拨,可这会儿一连拨打了几次都无法接通。心里不由慌了神。看来日本的这次地震还真的是有了影响,要不然不会通讯都中断的。
拨打不通大妹的电话,我赶紧给在省城的妹夫打电话。不过也老是占线。我想妹夫这会儿一定心里也急,也在不停的拨打电话。就这样我一直拨打,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妹夫的电话总算拨打通了。他说现在他连联系不上,互联网好像都不行。不过没付让我放心,说他看了新闻,名古屋那地方这次破坏不大。对于日本那样很注重防震的国家,不在震中就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尽管妹夫是这样给我宽心,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我让他接着联系,直到联系上为止。我知道,这会儿我在着急也没用。就像当年汶川地震一样。当时我在省城医院瞧病,突然觉得地震,几分钟过后,也是通信中断,几个小时之后我才和家人去得了联系。不过妹夫说的也有道理。去年听大妹从日本回来说,在日本地震算是家常便饭了,五六级的地震不会让人惊慌的。
本来想是在网上看看新闻,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新闻。日本还就是发达,许多现场的画面都被传送过来了,特别是海啸,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很大的。看到那么多的小车被海浪眨眼间吞噬,还真的让人有点怵目惊心的感觉。当年汶川地震只有七点八级,只是我们没有机会看到惨烈的场面,不过死了好几万人,我想也应该是触目惊心的。
无有心思看新闻,我就在网上冲浪。大概到了快八点的时候,妹夫打来电话说和大妹联系上了,一切正常。她没感觉到有多严重。妹夫说他打通电话的时候,大妹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来对于我来说,揪心的事情算是没有了。这时我又想到了今天是周末。
说来也怪,就在我刚想出去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好久不见面的老战友打来的。接通他第一句话就质问我这么久怎么和他不联系呢。我说单位事情太多,实在是无暇顾及朋友们的感受。老战友这时呵呵笑起来。说今天是周末,总能有时间吧。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一起出外喝茶去。
就这样,我们约好十五分钟后在县里最好的茶座见面。我开始准备,没觉得自己用了几分钟,我就出门。可是等我到了茶座的时候,战友已经到了那里。我们坐在一个小包间里,战友问我想喝什么茶?我说就喝普洱吧。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到晚上,我就是喝普洱茶能睡着觉,再和别的茶,保准晚上无法入眠。
战友说现在已经不时兴喝普洱了。不过我不觉得。喝茶这玩意儿和别的不一样,只要适合自己就是好的。老战友这些年也算是不顺当。其实他是我们县赫赫有名的刑侦专家。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被提拔去做交警队副队长了,而且一干好几年。那段时间我发现他心情一直不好。尽管我也劝他不要太在意。但是我心里明白,在那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后来他又回公安局了。不过回去是做工会主[xi]。我当时就有些纳闷,县里好多人命关天的案子都侦破不了,老战友为什么就不能去做呢。不过冷静下来我也觉得平常。我不是也是从文的人,后来不照样去开拖拉机嘛。想想也没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和老战友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来了普洱,我先喝了一阵子。这时老战友问我,到了新单位有什么感觉。我说除了累没有别的感觉。老战友后来在公安局做了副政委,也是整天无所事事。去年冬天,县里的非法小煤窑泛滥,被媒体曝光,对县里冲击很大。就在那时候,不知道谁想起了我的老战友,觉得他工作能力强,有力度。于是把他借调到矿山执法大队去做队长,当然是兼任的。
老战友的能力是无容置疑的。几个月过去了,县里多年的非法小煤窑泛滥总算得到了遏制。不过老战友也说话了,说当时他来当这个队长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可真的上任了才知道,真的很辛苦。有一段时间,他真的都有些坚持不住了。我知道老战友说这话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万事开头难。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世界毕竟我也算是经历了好些年了,怎么会没有自我心灵上的感悟呢。
我问战友最近工作怎么样?他还是笑呵呵的。说现在的事情和过去不一样了,工作是不能用怎么样来丈量的。当时我还真的一时半会没有理解老战友的话意。于是顺口问了一句,那如今工作是用什么来丈量呢?老战友也真不客气,用良心呗。如今做事就是凭良心,你觉得好了就好了。别人谁会去想你的这些事情呢。
这时我也笑了。不过说实在的,我的心里却是有另外的一种感觉。如今自己管着六七千人,而且所做的事情和千家万户有了联系。没来的时候还没有体会,可来了体会很快就变得很深刻。过去在小单位,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每天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和自己过不去。
老战友和我都喜欢抽烟,坐了多久我不知道,可是我们面前的两包烟已经变成了空盒。本来是周末,出来是为了开心的。可没想到我们竟然说起不开心的事情来。茶已经喝过一泡了,我们又要了第二泡。这时我先说话,说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人到这个年岁,思维的习惯好像已经更改不了了。尽管我说了,可是我总觉得除去那些无聊的话题,我们似乎就再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了。
老战友说知道我最近很忙,所以一直没有打扰我。不过外边关于我到新单位的版本很多,有说我找了大领导了,也有说我花了好几十万。甚至有人说我这些年一直在花钱,现在都说不清花了多少钱。其实老战友知道我的为人的,他今天说给我听这样,大概也是为了松弛一下一直凝固的氛围。
其实老战友的版本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刻意去解释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给说这些话的人去解释。说这些话的我知道也不是混蛋,大概是因为如今的社会真的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天老战友说出来,我想他大概也是想听我解释。不过我还是不想解释,我只是说,难得有周末,我们就不能说点别的。
战友知道我的心思。赶忙说那就不说了。不过他很真诚的告诉我,新单位的工作强度很大,让我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过做什么,身体是第一位。不要不顾身体去做事。我知道朋友这话是真心话。我让他放心,到了如今这个年岁,什么没有经历过?什么又会不知道呢?
我们喝茶不知不觉喝过了十一点。要不是妻子打来电话,说我该回家打针了,说不定我们还会要第三泡呢。和老战友告别,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分了。我赶紧注射胰岛素,这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组成部分。不过时间迟了一个小时。所以妻子还是埋怨,说我不能这样放任自己,身体还是第一位的。
我说是周末,可以例外一次。妻子很惊讶,大概觉得能从我的嘴里说出周末,好像是星外传来了智能生命的声音。妻子说,这才几天呀,大脑中竟然有了周末的印象,可真的有些不容易。
我笑呵呵的说,昔日没有周末的概念,那是心灵的休整。如今有了周末的概念,那才是心灵激荡的时刻。因为第二天不用七点半起床,所以我也就不用刻意的强迫自己去睡觉。尽管后来我躺在床上了,妻子也早已睡去。我呢,一直对着电视把时间消磨到凌晨三点多钟。好像有了困意,我才关灯闭眼。
今天早晨一醒来我才知道昨晚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去日本了。可单位的人总打电话说有工作请示。我说我在日本。可电话那头的人不相信。说他还在月球上呢。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最后我索性把手机关了。
现在回到现实,才知道做梦也需要激发,也需要休整。看来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也只能在周末去做梦了……
当然我希望周末的梦都是美梦,都是上苍留下的美妙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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