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芦苇青 芦苇黃呼唤的远山

发表于-2011年03月11日 晚上9:45评论-2条

滚爷是今年正月老死在沙阳农场的,享年八十六岁。听说他在弥留之际,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发黄的女人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身穿黄格子春装,双肩披一根像铁梅一样的长辫子,那一对眉眼曾经让多少男人的呼吸为之一滞,那一张粉脸不知让多少男人的瞳孔为之一缩,茫茫然不知何处。

这个女人不寻常!

滚爷与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是非恩怨爱恨情仇呢?

故事还得从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说起。

话说千湖之省的江汉腹地,有一个靠近长江的水乡小镇名叫新滩口,它地处汉阳沔阳嘉鱼三县的交界之处。那里茅荒草深,更有遮天蔽日的芦苇绵延数十里,又有纵横交错的河湖港汊四通八达,历来是土匪强人的出没之地。所以民间有过了新滩口,性命到了手的俗语。滚爷一家几代人从他祖父的祖辈起就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开荒种地打渔,成为那里的土著居民。滚爷姓吴,小名叫二春,住在新滩口最西边的茅草湖村,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大春,从滚爷的父辈开始,那里的男人们在孩童时就学会练武习拳。滚爷自幼聪明好学,除了读了些私塾外,还将师傅教的那些武艺学了个炉火纯青,滚爷由于长期习武,也练就了一幅像石滚一样的硬板身材,因此人们就给滚爷取个“石滚”的绰号。据说滚爷当年就那么轻轻一纵就能上人家屋顶,好几个人都不敢拢滚爷的身,再加上他人高马大,早已成为当地的一个不可多得的棒小伙子,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远近有名的帅哥。

滚爷虽然武艺超群,但从不以强凌弱,反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年的春三月,滚爷的老娘长期犯病,四处求医未果后,滚爷就带着老娘搭乘同村几个贩活鲜鱼的船到汉口去医治。船行至沙帽山,就碰到了一只大船迎面驶来。在靠近滚爷的活鲜船的时候,船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对着他们的船喊:过来!把船开到江边去,我们专收你们这些乡下来的活鲜鱼,包你们价钱满意。

船上的人不明就里,其中一个叫狗三的小伙小声说:滚哥,怕是有诈吧?滚爷说,别怕,先把船荡到江边再说,人家收我们的鱼,又没说别的,你这是怕什么呀!滚爷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大,用他的话说,爷们说话不喜欢捏着嗓子提着喉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着滚爷的船就随着这只大船到了岸边。

先前的光头跳上岸后,伸出手在嘴里一吹,只听“呜唷”一声,就从江边的芦苇丛中迅速钻出十几个人来,个个凶神恶煞,人人手里捏着把大砍刀,样子十分吓人。

这时光头发话了:哎呀,爷们明说,我们是靠这玩意吃饭的,你们呢,留下这船鱼呢就好说,如若有半个不字,你看这江水。说着光头阴阳怪气地朝混浊的江水中吐了个唾沫,顷刻,江水就吞没了那口浓痰打着滚向下游呼啸而去。

船上的几个贩活鲜的鱼贩子立刻就被光头的话和他身边的一群恶鬼给吓住了,连滚爷的老娘都颤微微的过来对这伙强人说:你们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等我把病治好了,再来答谢你们哥几个。

此刻,滚爷拉了老太婆一把,把她老人家扶到船舱里头的篷盖坐下后,很快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长竹篙,跳上岸。

你们要鱼可以,就看我这根竹篙答应不答应!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来单挑?

说着话,滚爷把竹篙往地上就这么一插,那篙子“哧”地一下就插进江滩里足有一米多深。

对面的那伙强人也不是吃菜的虫,其中有两个不怕死的家伙,拿着大砍刀,一前一后,朝滚爷袭来。滚爷练过板凳武,把个竹篙像板凳一样武将起来,就听“咣当”一声,没两下,这两小子的砍刀被滚爷的竹篙甩出多远,“扑通”落在江水中。后来这伙人仗着人多势众,就一起蜂拥而上。就剩下那光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在观战。好滚爷,你看他艺高人胆大, 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听呼―――呼―――呼竹篙舞动的声音响个不停。滚爷把个竹篙舞动起来,密不透风,尽管篙子被砍刀剁断了好几次,他丝毫也不慌张,拿起来当着双枪使唤,一次硬是用竹篙把对方五个人一起撂倒,一会儿就把那十几个人打得是哭爹喊娘。

那光头一看阵势不对,立刻叫停了这场武斗。只见他双手抱拳:好汉,手下留情,兄弟们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还望英雄见谅,敢问英雄大名,在下姓邓名三堂,人称三哥,在水洪和邓南这一带活动,兄弟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久养大名,鄙人姓吴名二春,绰号石滚。刚才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啦!滚爷说完哈哈大笑。

真是梁山上的朋友不打不相识啊,滚哥这次下汉口有甚重要事情?能否到我们船上一聚?光头怪客气地问滚爷道,也不管自己的年纪比滚爷大还是小。

我是送老母去汉口治病的,就不必客气了。滚爷说着往船篷上坐着的老太太一指。

哎呀,原来是令堂大人也在船上,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既然滚哥令堂大人治病要紧,我就不好多客气了。以后改天一定去到汉口探望令堂大人。

三元这小子说话还真算话,没过几天,他硬是到汉口的协和医院找到了滚爷他们母子俩。

那天三元他们一行人提着水果糕点等礼物来到了滚爷母子俩的病房。三元问了问他母亲的病情及治疗效果,滚爷如实了说了他母亲的医治情况。原来滚爷的老娘得的是晚期肝硬化,俗称大肚子病,这种病在江汉平原一带很是常见,在地方上一般难以治好,如不加紧治疗,随时就会毙命。可滚爷带的钱没几天就用的差不多了,当下正愁钱的来路呢,所以在与三元言谈间流露出难言之隐。你想,三元这小子常在江湖上混的人,滚爷在协和捉襟见肘的状况他一下子看了出来。

三元当时边给滚爷他娘削苹果的时候边说:滚哥缺钱就吱个声,救人要紧啦。说着从随身携带的灰面袋子里倒出白花花的袁大头。

这是五百块现大洋,你先拿着用着,过些日子我再过来看看令堂大人的病情。以后再缺钱,我也好去筹集。

滚爷被三元的古道热肠所感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滚爷他老娘欠了欠身:

一下子要你这么多钱,这恐怕不妥吧?

这有什么妥不妥的,我和滚哥之间还讲什么彼此,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您就先拿着吧!

彼此推让了一番,最后滚爷还是收下了这些钱。

好吧,我先收下,以后我石滚定当奉还。

这五百块现大洋还真管用,在一个月之内,滚爷老娘的病情果然有了好转,她老人家已经能大碗大碗的吃饭了,肚子就消了。母子俩出院回家不提。

一天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浑身流汗,知了却欢快地唱着夏日动听的歌谣。茅草湖后面的大堤上走来一行人,个个裸露着上身,手上挽着个毛巾,走在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给滚爷老娘救命钱的邓三元。这群人很快就下了堤,径直朝滚爷家走去。当时正好滚爷从新滩口回家,正在和大春说着闲话。

滚哥!你一向可好,兄弟我看你来了!

别客气,快坐!快坐!

说完一边给他们几个倒凉茶,一边吩咐她嫂子烧火做饭。大春忙着到河边的拦网里去捉鱼,他也知道,这几个客人非同寻常。,尤其是她老娘的治病的钱还没有还给人家一文呢。

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元开始发话了:

都说滚哥的武艺不错,方圆几十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兄弟我准备请你去教教场子,教我们沙帽山的娃娃习武。至于钱吗,不会少你的。

这个―――――滚爷一时拿不定把握。

在一旁的大春说道,你就去吧,现在是农闲时间,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就这样滚爷就随他们到了邓南的三元的家中。

一连好几天,三元都没说起让滚爷教场子的事,滚爷不免有些蹩的慌。当问起教场子的事时,三元只说叫滚哥你先别急,现正在到处招收学武的孩子们。十天过去了,还没见教场子的影子。滚爷急了说你再让我白吃饭,我可要回去了。说完就去清自己的行李。

这时三元诡秘地一笑说:

实不相瞒,兄弟我请你来是入我们伙的,现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展到了你们阳明,觉得人手不够,你过来正好帮我们的忙。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死也不干那样的事,你赶快放我回家吧。滚爷有些不耐烦了。

也没什么,只是你跟我们一起走走,不到万不得以不要你动手。三元解释说。

那毕竟是做强人啦,我不干!说着就要走人。

旁边过来一个叫怀货的青年人忙大声嚷嚷道:

我们三哥借你五百块大洋都没要你还,要你入我们伙是看的起你,你为什么不干?

旁边又走来不少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个滚爷说的乱了方寸。滚爷转念一想,人家非亲非故,一下子借那么多钱,恐怕一时难以还清,只是要我在阳明我的屋后头跟他们转悠转悠,也没什么了不起。

被三元那伙人说昏了头的滚爷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们。

那天,三元他们一伙准备到大院子一带去打点(就是去打劫),走了大约三里地,滚爷摸着肚子说。我的肚子好疼,是不是胃出了毛病,你们先去,我在这芦苇中歇歇,看要不要解手。说着就蹲下来不走了,三元他们只得撇下他先去了。等三元这伙人一走,滚爷就回到阳明的住处,躺在那里睡起大觉来。如此这般几次后,三元就不要滚爷去打点了。三元说让滚爷就在他们的大本营口做后勤吧,有重要事情再来叫你。于是滚爷三天两头往沙湖或新滩口等地去买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滚爷在二十五岁那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

那年的春三月,正是芦苇泛青杏花绽放的日子。东荆河外的草滩上铺天盖地的芦苇,在习习凉风中婆娑起舞,美丽的阳明河如一条蜿蜒盘旋的玉带一直延伸到渺远的天际,三五成群的白天鹅在河面时而飞舞,时而栖息,其间还夹杂着青蛙王子此起彼伏的歌唱。清晨,河面弥漫淡淡的一层薄雾,整个小河仿佛美丽的少女戴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那天,滚爷早早的起床了,因为他要荡船去黄家口买尼龙胶布。当时他是沿着阳明河荡着船去的,谁知三月的天气好像娃娃脸一样说变就变,船行到鱼桥一带,突然刮起了大风,船无法继续前进。滚爷只好将船打好锚。这时快到中午了,他已经感觉到饥肠辘辘,人也有点乏了。于是滚爷上岸到小饭馆里去弄点东西吃。吃过午饭,滚爷担心船上买的东西,不敢多打站,就急急往回赶,走到离船 还有半里来地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有个女子踉踉跄跄,朝河边走来,滚爷没在意,以为是鱼桥的人到河里去收丝网的。哪知那女子在河边磨蹭了一下,就慢慢地朝河心走去。

不好,怕是要寻短见。滚爷一边飞跑,一边呼喊:喂――――站―――住,快―――站―――住!

谁知,那女子不但不听,反面继续向前走,眼看河水漫到了那女子的肩膀了。滚爷也顾不上那么多,连衣服也没来的及脱就纵身跳进河里,三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冻得滚爷打了个哆嗦。滚爷费了好大劲游到那女子身边,看那女子正在河水里挣扎,看样子她喝了不少水,正往下沉,滚爷一把过去,刚抓住那女子在水面漂动的一支辫子,,可是风太大了,河水打着漩涡向下游狂奔。那姑娘顷刻又呛了一口水,于是她死死将滚拦腰抱住。怎奈滚爷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使不上,眼看两人都会有危险。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前面漂来了一块一米来长的方木,滚爷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用脚勾住那块方木。

上坡以后,由于救人要紧,滚爷也顾不了那么多禁忌,一把抱起那女子将她平放到自己的膝上,使其头部朝下,然后轻揉其胸部,使其胸腔和胃中的污水尽快吐出来,做完这些后,滚爷又给那女子做了人工呼吸。

慢慢的,那女子原先一张苍白的脸渐渐有了红润。滚爷看到了一张清秀得像春天午后的阳光一样灿烂的脸,以及那张脸止精致的眉眼。在这蓊蓊郁郁的芦苇丛中,滚爷觉得自己抱着不是一个女子,仿佛如聊斋中的狐仙妖女。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太阳重新露出了迷人的笑脸。

大哥,你不该救我啊!呜―――呜―――呜――

那为什么?

你现在救了我,不等于以后还能救我。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之处,说出来听听,天下人管天下事,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攀不过的山。

反正我已经是有家无归了,呜―――呜―――

原来,姑娘名叫方玉兰,是沙湖石山岗人,家境殷实,还不满十八岁。当时正值日寇侵略我国东北三省,许多百姓家里,只要有半大姑娘的都慌忙找婆家赶忙嫁出去,免得留在家里被小日本人凌辱。她的父母就在不久前急忙给她找了个婆家。男方家是富户,可是却得了麻风病。人家彩礼都送来了,后天就来迎亲。

听到这里,滚爷就不作声了。因为滚爷除了侥幸救她的命以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他木然地站在船边,无技可施。

姑娘,快捂在被子里,将衣服拿到船舷上晾晒吧,免得感冒受凉了。

那你呢?

我身子骨硬,站在阳光下晒晒就有了

那......那你转过身去。

滚爷听话地背转身去,站在阳光下。在透着一股清香的芦苇林边,滚爷魁梧的身材更显挺拔健壮,活像秋天的田野里一株红高粱一样,浑身散发出一种男人所特有的阳刚之气。

这时姑娘发话了:

我有点冷,浑身打颤,你也......到......

滚爷说,这――――这恐怕使不得吧。

滚爷说这话时,喉咙像堵着什么,心里那个高兴,就好像六月天里吃了蜜枣一样,那种说不出到底是怎样甜的滋味。

人家被你抱也抱了,嘴也让你亲了,早就是你的人了,你......

姑娘说不下去了,滚爷转过身,看到了玉兰一张水淋淋的粉脸上,泛着像桃花一样的红晕,此刻,滚听到了自己像擂鼓似的心跳。姑娘的大胆泼辣鼓舞了滚爷。滚爷的热血在沸腾,他的身体在膨胀,他要完成一次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姑娘的粉嫩的胴体像刚剥过壳的熟鸡蛋,在滚爷的怀里摩挲。滚爷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个熟鸡蛋给吞了,慌乱之中,滚爷横冲直撞。两人经过多次探访终于完成了一次人生的甜美旅行。

武汉失守后,日本鬼子的飞机不时在乡下上空嚎叫,有时也扔一些炸弹。慌得人们赶紧躲进芦苇林。随后,新滩口已有日本人驻扎,他们或是开着摩托在东荆河堤上呼啸而过,或是乘汽艇在东荆河突突地招摇过市。

后来,由师长王劲斋领导的国民党一二八师秘密开进了茅草湖村,成为抗击日寇的正规部队。滚爷所在的绿林好汉也自动解散,滚爷也被抽壮丁成为王功斋麾下一名士兵。抗战胜利后,滚爷要随一二八师开赴到抗战的大后方――――山西太原与解放军内战。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滚爷与妻子玉兰难舍难分,可怜玉兰哭得像个泪人,她担心的丈夫一去之后凶多吉少。滚爷也难以割舍玉兰的一腔腔柔情。两个人当晚情意缱绻,沉浸在浪漫的温柔之乡里。玉兰曾劝滚爷不要去了,可滚爷说师长军法特别严厉,当逃兵捉住要活埋的。万般无奈之中,玉兰就拿出自己做姑娘时的相片给了滚爷,表明自己的忠贞不二。

解放前夕,滚爷在一次和解放军作战过程中,由于受伤被俘,随即回到了家乡茅草湖村。从此滚爷就和方婶夫妻团聚,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农耕生活。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土改在全国范围的展开,滚爷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了。土改工作组进村不久,他被人检举当过土匪和国民党的匪班长,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铁窗生涯伴随着他度过下半生岁月。

话说茅草村有一位贫协会主[xi],名叫王六娃,是个苦大仇生的贫雇农出生,实际上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他早在解放以前就开始觊觎方婶的美色,苦于滚爷人高马大且一身武艺的本领,始终不敢得手。自从滚爷蹲大牢后,他就开始打起了方婶的主意。然而方婶的如古进一样的守节令六娃碰了一鼻子灰。这以后,六娃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觉得方婶是个烫手山芋,越吃不到就越想吃。本来滚爷不一定要做牢的,就是他检举滚爷组织土匪杀人一事,让工作组收集材料给滚爷判了个无期徒刑。其实事实完全不是六娃说的那样。

那是武汉失守的第二年,那年滚爷还没参加国民党的一二八师。当时有一个排的日本鬼子的兵力盘踞在新滩口,这一个排的人有时分散在新滩各地,组织伪军专门去打击国民党军队和新四军武装。在茅草湖活动的三五个小鬼子常由一个叫田腊狗的汉奸带着,到百姓家去抢劫财物。那汉奸的所为早已被当地百姓恨之如骨。有一天,田腊狗又到茅草湖村来,也活该这小子倒霉,不知是什么原因田腊狗走单了帮,被滚爷他们骗到柴山中,当地的农民就处死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这本应该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却被六娃说成是杀害百姓。

六娃眼看来軟的不行,就来硬的。

在一个冬季的下午,方婶和队里的妇女被派到小河对岸去割柴禾给大队烧窑,这实际上是六娃出的馊主意。他是想错此机会与方婶单独接触。那天,对河的芦苇经过严冬的侵袭,早已变得一片枯黄,一阵风吹来,芦苇发出唰唰的响声,仿佛无助的弱女子在哭泣。快到傍晚的时候,方婶正准备收工回去,就见六娃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和方婶搭讪,方婶没有睬他,方婶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才好,因为不是他肆意诬陷,哪会有我男人去做大牢的。方婶沉着脸正在捆最后一堆芦苇。当时要子已经下了,六娃发话了:

要不要我给你捆啦!

方婶没做声。

你这个土匪婆子还蛮嘴硬哩!

不料方婶由于恨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无奈,力用大了些,要子拉断了,方婶栽倒在芦苇地里。这时六娃这小子看准了机会,一下了跑过去,按住了柔弱的方婶,方婶怒不可遏,一个劲地和六娃扭打,此时方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怎奈一个弱女子怎么是一个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别人老婆的臭男人的对手。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方婶被无耻的六娃强j*了。

得手后,六娃这小子竟厚颜无耻地说:二春是不会回来的,他定要坐穿牢底,你就死了这分心吧!

被六娃凌辱过的方婶有好几天没有出工,整天在家流着眼泪,饭也不吃,就想一死了之。这事到底逃不脱六娃这小子的眼睛,他利用手中的权利派了两名妇女暗中监视着方婶。为了得到方婶,他又几次三番搬人到方婶家去游说,还搬来了方婶娘家人,他们都力劝方婶:明智一点,就跟王六娃了过了算了,他现在是大队里的红人,到处开会,还兼学校的管校代表,以后跟了他有好日子过,与其守着一个坐穿牢底的人,不如......被那些巧舌如簧的妇女们说得六神无主的方婶心里有点乱套。

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再加上,王六娃那小子搬的人对方婶承诺,只要跟了王六娃,你以后的日子就来个九十度的大转弯,并且到生产队长期做轻活路。

也是命中注定,王六娃有那个艳福。和当年的滚爷一样,昏了头的方婶终于答应了六娃。和六娃达日子后,很快就生了一个胖小子,接连又给六娃生了几个闺女。不过有一点让人不解的是,方婶从来不和六娃说话,平实只能靠手势和眼神交流。其实应验了一句古训:强扭的瓜不甜。六娃只得到人家的人,却没得到人家的心。方婶的心却还闩在滚爷身上。据说,方婶借回娘家之机去偷偷地到沙阳农场私会了滚爷一次,这件事让六娃知道后被打的半死,从此,方婶更加寡言少语了,在人们的印象中,方婶是一个挺爱干净的人,每天有事无事都把家里打扫三到五遍。后来随着方婶的大儿子迁居到汉南农场,关于方婶一家的话题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再说到滚爷,由于他的积极改造,后来就改为有期,到上个八十年代末,滚爷出狱了,可他没回到茅草湖村,而是只身一人在沙阳农场生活,在回忆中打发那些难耐的时光,直到他攥着方婶的相片悄然仙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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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泓清水点评:

小说文笔流畅,情节自然,只是描述性文字偏多,故事味浓了些。
文章推荐了,期待作者更多佳作!

文章评论共[2]个
一泓清水-评论

文笔不错,问好朋友!(:160)at:2011年03月13日 中午2:34

呼唤的远山-回复谢谢夸奖,可惜情节不够感人,没有一定的震撼力。 at:2011年03月13日 晚上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