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
三十年多前,我在都江堰拉市起一个小乐队,取名“月光轻音乐队”。
为的是承包东方茶厅的舞会。
月光轻音乐队计有爵士鼓一,小提琴一,中提琴一,大提琴一,手风琴一,小号一,圆号一,长号一,歌手三。我为队长兼小提琴兼指挥再兼歌手。
东方茶厅有近400平方米的大厅。
每天晚上,大约有300人来跳舞或听歌。
门票2元。女士免票。
“你是行路人,我也是行路人,脚下的路越长,心中的爱越深。”这是一首歌的歌词。
每天,舞友们必点此歌。我也就乐此不疲了。
多得很的朋友说:这歌好听。
我往往回应说:是我唱得好吧?
我确实唱得好。
在当年,为了所谓的舞厅文化,我上北京、广州考察学习。
在北京中山音乐堂,赶上了屠洪纲的首次个唱。我对他的显得过于夸张的演唱很不以为然,就在演出结束后,找到他,我说:“屠先生,如果你在演唱中收敛一点,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他说:“您是谁?”
“您的听众。”‘’
“好的。不多说了,喝酒去吧!”
还真就去喝了一回酒。
在广州的一个夜总会门前,我把“月光轻音乐队”的胸牌一指,老板就免了我35元的门票。
好像越说越远了?
其实,这是在吊您的胃口。(有时候我觉得写字的人真是有点无聊!)
下面,我要说正题了。
话说东方茶厅的舞会办得如火如荼。我这个队长每天能挣20元钱呢。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一位很有气质的女士,坐在包间里,如痴如梦地听我的歌。距离不远。我于是发现了她的那双好可爱的、认真说是有点色迷迷的大眼睛。
那眼睛在看着我。
接下来的八天里,她都在那个位子上坐着,看我。听我唱歌。看我拉琴。任何人请她跳舞她都谢绝。
我是一个富于堂吉诃德情怀的男人。
我想:她不跳舞,到舞厅来干嘛呢?
我于是在第九天的晚上打定一个主意;请她跳舞。
尽管我知道她是谢绝邀请的。
她好像知道我要请她跳舞。
就在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站了起来。
“可以吗?”我说。“请您。”
他就跟我下了舞池。
“你的眼睛很美。”
“是吗?”
后来的三十多年里,她都爱说“是吗”。
第二天,她还是坐在那个位子上。
但,却带了一副眼镜。通光的。好漂亮。
“你近视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戴眼睛呢?”
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很美吗?我不想让别的男人看。所以。”
她说:“舞会完了以后你在xxxx地等我,可以吗?”
“当然。”
她在那里等我。
送了我一件毛衣。“快穿上!”
现在,这毛衣正在我身上穿着。三十多年了啊!!!
我一向老实。当天回家后,我就给妻子说:“小x送我一件毛衣。”
她说:“打得真好!她是谁啊?”
“一位美女。”
“啊,恭喜你!有美女爱总是好事。起码说明我有眼力。”
就因为这个,我觉得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无条件地应该向我的太太学习。
尽管,她心里说的是另一句话:“她有老公吗?”
马贵毅 11-03-05
在月光书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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