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了,终于回到久违的家,好温馨,好熟悉的感觉.我又从操旧业,替弟弟洗起了衣服。
不知怎地,婶婶竟在我家,还有一些哥哥们。我被叫到了她面前。她好象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似的,笑得那么开心。我疑惑的走过去,因为印象中我对他从来不怎么亲密。“你快跟我小儿子了。”“怎么可能,三代以内直系血亲禁婚。”我不大注意的回答,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玩笑。“你等着吧。”她快乐的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觉得她刚才笑得太有内容,太阴,太险,太奸,太诈了。不知不觉感到有种凉,悲哀的凉。一头雾水,转头回去继续我的家务活。一下子,镜头又换了。最小的哥哥对我说:“礼仪晚上开始。”我纳闷:“不可能,我跟你是兄妹。”“不是我,是我妈认的儿子。”“我不要,她凭什么干预我。”“你妈答应了。”他替我难过。“你快走吧。他是个瘸手又跛脚的,虽然脸蛋是很帅。快走,越快越好。”我惊呆了,难道我所期盼的暑假就是这种残酷的结局么?“来不及了。”他拉起我就出去。“去哪,晚上有重要的事。”奶奶问,冷漠地。“我有事找她。“他替我解围。”他带我来到一条陌生的路上。我没走过,因为现实中本就没有。“到你想到或能到的地方,去寻找你要的生活。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然后,他就不见了。因为梦中的事是不能用唯物主义辨证观解释的。我望者茫茫的出路:“我该何去何从?”我一时傻了。境况来得太突然了。他?一个承诺过照顾我的人。可是他离我太远了。而我出门又忘了带钱,没钱买票让我怎么徒步天涯。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奇怪?上次不是小弟帮我吃完东西时我作为补偿还他了吗?怎么还在我身上?不过它现在对我很重要,命运的转折点,不亚于高考。我接了电话,是同桌打来的。“我该怎么办?”我求助的问。“你先到我家,我送你去找他。”当她了解了大概后说。兄弟真不是盖的,危难之处才显真清,关键时刻还是兄弟讲义气。我挂完电话就没头没脑的往前跑。当我来到一出陌生的村庄,在我找了又找,跑了又跑,找不到出口时,我知道我又陷进了一个死胡同。因为这样的梦境曾几何时,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只是场景不断更换,就象cs中的战斗场景,因为对游戏知之甚少,只能跟有一丁点认识的cs扯上关系。在我无路可走时,我想问问同桌她家的方向,可是手机没了,就这样凭空蒸发消失了。看着迷宫式的胡同,我不知所措。突然,妈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跟她没法沟通了。因为我们从我小学毕业考上初中时,就约定书是读我自己的,我的人生我自己把握,她也答应放手让我一搏。可是现在却私底下干预我的自由。我有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愚昧。但是我量装做无所事事。因为我知道我打不过她,虽然她未曾打过我。“你去哪。”说着,递给我一快血淋淋的猪肉,没有绳子或袋子装,我主只能用手拿着,那种湿湿的腥味有种凄惨的暗淡。也许不久,我也会成为砧板上被宰的牲畜,因为我属猪,搞不好500年前是同宗。我极力想离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没多说就匆匆走了。在她看不见我的一瞬间我拔腿就逃,可是奇怪,我已跑了好久,感觉已走了很远,却不知怎地又碰到了她。“怎么还在?”“马上就走。”我跑得好惊慌,好无助,但总有种无形大束缚,让我逃不出这静得有点死气的胡同。盲目的[跑,不知来处,也不问去处,只要离开就好。当我发现我已不知不觉站在一条通向远方的出路时,我舒了一口气,好大一口气。但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我仍在无助中挣扎,我迫切希望有人拉我一把,但我期盼的人并未出现。一切只能自己努力,别人帮不了你,虽然这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但我心中仍有一点期盼,明知太过奢侈也远离事实,但我控制不住需要依赖。因为这种感觉不知何时已成为一种习惯。我在不停的奔跑,当面临大路与小路的抉择时,我都选小路。因为大路显然易被发现,这也是从电视或书中看到的。“你回来。”完了,我知道她追来了。我更加拼命的跑,但是很奇怪,我很努力,但成果只是一小段距离。而我明明离她很远,可一瞬间她就跟我接得很近很近。想躲已不可能,因为我发现我此时正处于一座光秃秃的山,毫无隐身之处。“没听见我说话么?”近乎毫无人性的问。我只有后退后退,因为我已无能为力了。我也明白此时眼泪根本融化不了那颗已冰冷的心。我跟她之间已有一条无法翻越的鸿沟。或者逃走,或者掉进深渊。别无选择。我仍选择逃走,因为我有死亡的恐惧。从我小时候看到爸被订在一个完全密闭的木盒里又被深深埋进地里时,我就有种对死亡的深深恐惧感在滋生。因为换做是我,我会无法呼吸,无法自由,毕竟空间太小了。我小时候曾问奶奶这样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人都死了还会感觉到什么”。但是这样洒脱的回答仍无法改变我对死亡的思维模式。当我亲眼目睹外公被推进火化炉,看着刚刚还有血有肉的尸体一下字就变成烧红的骷髅,我害怕我以后也这样时肯定会痛得叫起来的。因为我的思维仍固定在虽死犹生的境界,死亡并不能消除我对痛的感觉,我一直这样认为。因此,我对死亡有钟太强烈的恐惧,每当我必须为某位亲戚或朋友的葬礼而出席时(礼仪上的要求,虽然家人一度减少我的这种活动),我就会习惯性头痛。可能强烈的头痛能减少恐惧吧。这能用适者生存的角度分析。我仍在不断的向前奔跑,我想摆脱恐惧,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有种东西正在接近。
我跑呀跑,好不容易跑上了一座山,却发现已无路可退,因我已到了一个虽称不上悬崖,但跳下去不死也重伤的山坡。而往日通情达理的她,现在却变得陌生。她毫无表情地,冷冷地,甚至有点残酷的抬起头,望着我说:“跟我回去。事实已无法改变。”我反抗,歇斯底里:“不!放过我吧!放我走,这不是我要的。我的人生让我决定,好吗?求求你,就这一次。”“不可能。”近乎凶残的回答:“大局已无可挽回,你已无选择的余地。”“是吗?你的信誉就比我的人生重要么?”我的心一点点落空“我只不过是想选择我的道路,更简单的说,我追求的只不过是我要的一种方式,难道这也算奢侈吗?”我无助地看着她的冷血,抓起一块有棱角的,体积不算大的,但棱角格外分明的石块,狠狠地往脑袋上砸。可是奇怪,没我想象中大量的鲜血流出来,甚至连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到现在我才发现现在的场景跟刚才有了稍微的不同。虽然还是一个地方,但我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面人工砌的墙,墙上好象受我的意念控制似的,多出了一些我需要但我还没想到的东西。不过目前的情况不也许我去考虑那些工具的来历,因为对面的人仍然冷峻的说:“砸吧,用力的砸。等砸坏了,好让我带回去,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难道我就那么一点价值吗?”我笑了,苦笑。我觉得搞笑。原来上了大学,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主宰,到处都要看别人的脸色。我拿起个来得那么及时的啤酒瓶,我觉得面前的它远比她要可爱得多,亲近得多。我默默的拿起它微微地笑了,然后一把抓起它,重重的摔在矮墙上,正如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发生在酒吧或舞厅里的闹酒事件一样,酒瓶的半截碎了,我的手中留下了有尖尖棱角的半截,在夕阳的照耀下,它竟然还闪耀着一丁点柔弱的光,就象我的生命正接近死亡但生命还在延续一样,只是明显没了往日的灿烂。突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发现我的室友韵竟然站在下面。我惊讶,奇怪外省的她何时搬到了这个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山村,因为我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别人的房子。但时间不允许我想那么多。她这时就象我的救命稻草,我带着一点的希望向她求助:“救我!”“你怎么了?”“我…我…”我又出现了我一紧张就口齿不清的坏毛病。我急于想描述我的状况,可是我就是说不出来,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急得要掉眼泪。“她要结婚了。”那个人说。“是吗?”她笑得那么邪,邪的把我的心往绝望的深渊里推。没办法!我把碎酒瓶深深的扎进喉咙,我感觉有血,鲜红的,大量的流出来。我望一眼远处的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笑了,绝望的笑了,眼角挂着解脱的泪。我细细体验着流出来的冰凉的血,这种冰凉让我感觉好亲切,好久没有这种亲切感了。我扔下了帮了我大忙的碎玻璃,静静的投以感激的一瞥。然后爬到矮墙上。我转身战立,伸直双臂,向后倒去。我终于体验到了高空弹跳的快感,一种脚底踩空的不安和耳边风声的急促。不是我想这样,虽然我也知道我的责任还未完。但是当我滑向无底深渊的时候,没人拉我。我已无路可退,别无选择。即使这只是借口不是理由。但我只能这样了。
我惊醒了,吓得坐力起来,脑袋有种沉重的空白。胸口好痛,这让我有了一点活着的知觉。呼吸好难受,心跳好快,好想体会久别的泪水,但听着室友沉静的呼吸,我只能皱着眉头让这种感觉慢慢平息。我看了一眼闹钟,5:45,还早,但我不敢再睡,因为我有种睡着能再继续前面噩梦的能力。我不要这样,我不知道如果我这样一跳我还活着,我该怎样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因为梦中的我是死不了的,除非惊醒,否则我就象一具不死尸,永垂不朽,但摆脱不了世俗,任我在无奈的处境中摸滚打爬。我朦胧感到死亡并不象想象中的可怕,有时,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侈的消费品。但那是种不负责。所以我讨厌死亡,因为我讨厌不负责。
我头痛着爬下床,叫醒晶,然后梳洗。望着镜中苍白的脸,蓬乱的头,象及了一个受惊吓的老太,看;来,我真的老了。无语,苦笑。“头发这么蓬松。”“哦,可能是被吓直了。”我开玩笑的说。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昨晚洗完澡太困就睡着了,当时还未干。
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新一天单调而无味的说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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