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像羽毛

羽毛的季节是往后的季节

奶奶带我们爬上山顶

映山红开出心头一小段馨香

我们跃动的嗅觉在悬崖上

仿佛无人盼望一次飞行

将来的日子要遍布云层了

我们看不见奶奶放飞在天宇中的鸟儿

看不见呐喊弥漫原野

离散气味尘埃

在迷雾中抬起头颅

我想象那若隐若现的纯白

想象飘飘停停的姿态

与落在头上的抚摸

气候回暖了

往后的季节云层一般掠过

小鸟儿，春风吹来了就飞

也不知道要飞多久。在那么高的天上

也不知道要被想象多久

【七】清晨，在雨露中

你看见雨雾，它们抱着你，和你

无措的手足，涂抹出浅绿一片

迅速地漫上草尖

在另一个人的梦中，阳光在泛滥

热量刺入你

升温，使呼吸炽烈，你为此欣喜

你的欣喜融化着雪

无边无际的雪，包裹你，配合着

你连绵的贡献——

这雨下整夜的春天，这草尖上陆续醒来的春天

【八】幻

我看见了花朵里的城池

一只蜜蜂仿佛侦察的士兵

我想象那里有一名大将，怀有一身好本领

就像当年代父从军的花木兰

我热衷于用柔软的东西为人打扮

另附送一江春水。偶尔也会莫名停在渡头

像一个目视航船的人

被久久地扯住衣服

春风吹拂的时候，我折柳回身

归家去苦读四书五经。走过拱桥时

我使劲令背影处于战火之中

而正面则融入了和平年代

不仅如此。我杂乱的庭院中

雨后春笋秉烛生长。就像某些

花儿隐藏的刺，一把古旧的宝剑

尘封在了黑暗潮湿的床底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