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有年轮,是由一个一个大小不等的圆圈组成的。剖开树的断面,我们不难看到那圈圈的轮印层层相套,后来生成的大轮印套着先前的小轮印,累积、叠砌的是那么的和谐美满。仔细端详之后,真是不由得叫人心旌摇动啊!
一个人,在大千世界的五彩中生活,是会有着各自的生活圈子的。做生意的人聚在一起形成的圈子叫生意圈;做工匠的,他们的圈子叫匠人圈;搞文学艺术的人聚在一起形成的圈子叫文艺圈……。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圈子,按照钱钟书老先生的叫法,从纯文学的角度出发,人们管它叫做“围城”。而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草民,戴上眼镜找遍全身也寻不来三、两个文学的细胞,因此,就不懂得如何的用文学性来表现它的潜在内涵,所以,就只好按照我们草民的习惯,一概按俗成约定的说法把它叫做圈子了。
今天,在这里所要说的是我身边存在的一种怪圈现象,这几年来,它几乎让我陷入在了一种深度的迷惘之中,抽不出身来。
这个怪圈现象,就是当下我所身处的这个小城里,发生在文学艺术圈子里的少有的一种状况。也许有人会问,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起初,我完完全全是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这个文学艺术圈子的。我原本是个生意人,交往的也都是些生意场上的朋友。虽然每个人都会精于算计,唯利是图,为了一丝蝇头小利也会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在互存共荣的意识里,倒不至于会出现你容不得我,我容不下你的去相互挤兑、压价而损害自身的利益了。假如一旦碰上外来者侵犯了他们生意场上的利益时,便一律是齐心协力,同心对外了。真可谓称得上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了,让我真正地体会了一把集体合力的伟大。
当我陷身现在的这个文学艺术圈子里以来,给我的感觉与从前相比,则是完全地改变了。就在我初入圈时,可能因为是个新人的缘故吧,尚能感受到文朋诗友间那一点点虚假的情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脚步的深入,我逐步地清楚了解到这个圈子里面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完全是处在那种小文人的狭隘思想的支配下,过着失去约束的自恋与自我狂妄的日子。
他们总是自我封闭,自我欣赏地坐在家里涂抹点玩艺儿,向来就舍不得将他手中的那些玩艺推出去,推到外面去,让它裸露在大千世界里去任人评述,而是敝帚自珍地藏在自个家里自我陶醉。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还是好的,可最不让人理解的是,他们也决不愿意看到别人的东西从他们的身边走出去,如果有别人的东西走出去了,那就是对他们的挑战,他们是必得群起而围之的,抑或是歼之也说不定。他们缺乏生意圈子里的人们那种自我保护意识,他们不懂得正面使用集体合力的重要性,而只是一味地强调自己是如何的强大,而后就像耗子们那样在窝里狠斗,直要分出个一二三四不可,任谁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老子天下第一。
老实说,这天底下,我们能去哪里寻个第一出来?古语云:“文无齐眉,文无止境。”这世界上还有谁敢自称他的文章是冠绝千古呢?其实,在这里我是多么地希望他们能够适时地醒悟过来哟!如果我们这块的文学爱好者们都能齐心协力,团结起来共同奋斗,那将会开创一个怎样繁荣兴盛,和谐喜人的都鄱文学新局面呢?
在我的意识里,与他们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我只要有东西就会晒到外面去,我更喜欢来自不同地方以及不同的人们给它的评述,这于我来说是难得的一个学习、交流的机会,我得要时时地把握住它,这对于我的成长是有着莫大的裨益的。
在这个圈子混,一晃眼竟然就混了四年多。在这四年多里,除了我在与文字对话时感到快乐以外,再就是文字被变成铅字的时刻。每当我与那些所谓的文朋诗友们缠在一起时,就会突感压抑,更不愿说话。我似乎觉得这个圈子的周围城墙都是冰冷的钢铁所筑,坚不可破又阴森悚人。它简直让我逃无处逃,躲无处躲,藏无处藏。我直觉得是要窒息在里面而不能活了!
于是,我便想到了我要想着法子出去。那如何出去呢?冲出去?仔细想想,冲是冲不出去的,所以就更别说是走出去了。看看身边周围那一个个张扬跋扈的怪模样,你纵使有千般神力,也是无法从这铜墙铁壁之中钻出去,你就是再不习惯他们的那种活法也得要习惯呢!你得要强迫自己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们,我知道我是做不到的。我直为我误入了这个圈子而悲哀!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便每日抬头看天,久而久之,终于让我悟到了一个逃出圈子的窍门。我发现从这圈子四周逃出去是无法可想时,便只好看着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努力了。我不停地涂抹不停地写,用文字垒砌起一架爬出怪圈的云梯来解放自己的身体,让身心获得自由。
终于在某年的某一天,幸运眷顾了我。我顺着云梯爬越了铜墙,挣脱了圈子的禁锢,脱身在了圈外。只片刻之间,我顿觉心灵轻松,身轻体泰,静怡陶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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