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新年算是又过去了,洗洗涮涮做吃的。亲朋好友聚会,累得够呛,也还是没有了以前过新年的感觉,连最有朝气的孩子也不过是坐在电脑前面陶醉在他的游戏王国里 。
要是说起了小时候过春节,我就眉飞色舞。那时的孩子们盼望春节的到来一般要在放寒假之前。等到进了腊月口那就开始激动了,开始盘算着春节我将得到几块糖,花生瓜子要用什么来装,男孩子则盘算着能有几个鞭炮,还有什么更多的实惠了。这个时候最忙的要是大人们了,初一就要开始做豆腐了,爸爸有空就得帮助生产队杀鸡宰羊,分割好了再发放到每家每户,妈妈白天把家里的那头黑毛驴的眼睛蒙上让它围着磨盘转,磨稻子磨麦子,晚上则会用自己纺织出来的布料,给我们姐妹三个做新衣服,用麻绳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做千层底的棉鞋,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可是纯手工制作,要想在新年那天穿上就得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还得经过仔细地修改,才会穿到我们的身上,
中旬就得蒸年糕和粘豆包了。腊月底开始炖肉,炖肉是最期盼的事了,我们早早的就会等在大灶旁边看着加柴,看着出蒸汽,急的我们在灶台旁边走来走去,盼着快点能吃到嘴里,最先熟了的是肝,这时妈妈会用筷子扎一块上来让我们先吃,那味道太香了,炸麻花,炸油条,这些只能是当天吃一点点,然后就会装在筐里高高地挂到了房梁上,等到正月的时候才可以吃了。我们用稻秧做的崭新的笤扫来扫房扫尘土。。。
我父亲是南方人,喜欢吃甜的,他被下放时就只带来可以磨江米面的转盘,一台小石磨,搬起来挺沉的。那时候我们会和妈妈一起将泡过的江米一勺勺地加水倒进小石磨的小窟窿里,然后慢慢地让磨盘转动起来,一台小石磨磨两家的江米大约需要四五个小时左右,以尽深夜,收拾完磨盘之后,再将一盆的江米浆倒入麻袋里用绳子拴上扣,掉起来,第二天就成了江米面要等到正月十五做元宵用了。
年三十的晚上,我们都变成了小疯子。在之前各家的父母都会给孩子们用浆糊糊好了灯笼,各种各样的灯笼让孩子们快乐无比。晚上七点钟左右村前村后的小伙伴十几个孩子都会准时地举着用蜡烛点着了灯笼到大队的场院集合,躲在谷子堆后面,将场院的唯一的一只灯关闭,黑暗中,只有十几只灯笼晃动着,忽隐忽现地灯光映着我们灿烂地笑脸,接着就是举着灯笼满场院地疯跑,笑声一直持续到半夜。
大年初一,我们就穿上了妈妈亲手给我们缝制的新衣服,新鞋子。虽然没有什么款式但是穿到了身上,总是那么的合体,漂亮。我的头上扎着粉色的绸子,很鲜艳,妈妈总是把绸子挤成了一朵大大的花朵。我自己经常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地美不胜收。剩下的时间就是跟着妈妈爸爸挨家穿门了,那时候,社会关系就是好,我们家是下放户只能住在生产队的大院,有时队长会领着者很多的村民挨家转(甚至有时会留下吃饭),再到别人家去。哪里象现在,领导的家可不是随便踏入的。大家关系的亲和,和随意真的让幼小的我从来没有感到过拘束。太自然了。
过了初五大家就会在大队的场院里集合,开始彩排元宵节目了,爸爸是龙灯龙队舞龙头的,舞龙头不但对身体素质要求的高,而且还必须的步伐稳健臂力过人,才能够把那重重的龙头举起来,他每天都会和10几个棒小伙练舞龙,而那些身子比较轻盈点的男青年会踩高跷,有在平地走的则肩膀上踩着一个不过六七岁的男或女孩,其实他们不是踩在肩上而是被绑在那个人肩上的,下面的那个人只要掌握好平衡就可以了,上面的小孩则做出各种的动作我们称他为背哥,扭大秧歌的人都把脸涂得五颜六色的,包公,关羽,孙悟空,肥头大耳的猪八戒真是可爱,一些年轻的女孩们会练秧歌划旱船。等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会去公社比赛,虽然得到的奖品只是些糖果、或是一张纸,那也不是每个小孩都能得到机会的,还得是村里选拔出来的,要是被选上那可是我们小孩心里的最高荣誉。
从初六开始我们就会盼着天快点黑,大队要在场院里放电影了。每天我们都会自己从家拿个小板凳早早的就来得放映点,占个自己认为是最好的位置开始等了,那个年代电影是孩子们的最爱了,也算是最大的精神享受了,国内的影片大都是五六十年代拍摄的战争片。《地雷战》《地道战》《永不消失的电波》。每一次的冲锋号吹响不是换来所有人的掌声。就是会有很多人擦着眼泪。也有外国的《卖花姑娘》,《桥》那时候看的次数最多的要算《英雄儿女》了,王成在阵地上喊出的向我开炮。至今还可以喊出来,不用费任何力气。还有《董存端》舍身炸碉堡中的董存端右手举着炸药包,昂手屹立两眼怒视着敌人的壮举,让那时还是年少的我们热血沸腾。恨不能也和革命先驱们一道冲上战场,为革命流血流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想回到童年时候的春节啊!
那是我们盼望着春节,无论大人与孩子来说都是增进友谊和感情的节日,那种快乐是现在的春节不能给予的。
好想回到童年时候的春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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