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系列(一)
亦如我的母亲不知道有个什么“母亲节”一样,我的父亲同样不知道有个什么“父亲节”。
明天就是“父亲节”了,我对父母的愧疚之情,又被这即将来临的节日不断从心底一点一点打捞起来,湿淋淋地挂在了博客里。
明天就是“父亲节”了,我的父亲并不知道, 我的母亲也不知晓。他们都在忙着盼望责任田里的禾苗快快长高;也巴望着老天爷赏光,不时洒下甘霖,让责任地里的玉米棒更棒。
父亲读书不多,还没有读完小学(爷爷早世,父亲辛辛苦苦凑齐学费并报了名,却因为“难关”而没有读上六年级),很小就走上了耕耘为业的艰难的谋生之路。“三面红旗”迎风飘的时代,毛主[xi]语录歌人人唱的时代,父亲学会了如何把田种好,成了庄稼把式;学会了如何把毛主[xi]语录歌唱好,还成了村里夜校的老师,也在“耕读学校”教过几天书。我的启蒙教育,就从父亲没有教书后留在家里的“农民识字课本”开始的。
父亲不知道什么“父亲节”,却非常熟悉当年的语录歌(据他说,曾经在“万人大会”上演出过,还得到好评)。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水浒》、《三国》和什么“岳母刺字”、“薛仁贵征东”之类较通俗的故事。我记忆犹新的是他唱《水浒》中“吴用智取生辰纲”一回里白胜挑酒过黄泥岗时唱到的:“赤日炎炎似火烧,田野禾稻草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父亲和我在地里时,我常常静静地听他唱“赤日炎炎似火烧”,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旋律:赤日炎炎/似火烧———,田野禾稻/草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烧”与“摇”都拖得长长长长的、长长长长的!也许是从故乡的傩戏里,或者是从故乡的花灯唱调里搬来的旋律吧!其旋律听起来,悠悠远远、幽幽怨怨、悲悲切切、苍苍凉凉,而我总是在这悲切苍凉中渐渐听出了复合韵味里的几许快乐。
明天就是“父亲节”了,我写到这里时已经是晚上20:44。给老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还没有吃晚饭,父亲在做饭。母亲说明天要去医院再看看自己的腰椎间盘突出,父亲的身体还好,就是活路多,忙。我劝母亲多休息,她总说看牛、看羊、喂猪还有山上的活,父亲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仍然坚持到地里干活。干活时没有什么,在回家的路上脚就开始发麻发痛。我在电话里要母亲到医院认真查查病,好好休养休养。
父亲在楼下忙于做饭,没有时间接电话。我很想对母亲说:“祝爸妈‘父亲节’快乐!”我终于没有说出来!我只好在心里默默祝福爸妈安康!
由于我没有在爸妈身边,自己回家的次数又不多,更多的是乘车过家门而不入。一方面是自己因为脱离劳动后逐渐产生的懒惰,二是学校的事情脱不开身,也还有一些不必细说的原因,我在想到爸妈时总是心怀愧疚。父亲节的到来,让我的愧疚剧增,总认为没有好好尽孝,虽然在课堂上常常希望自己的学生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好好孝敬父母。
明天是父亲节,愿母亲到医院好好治疗治疗。
明天是父亲节,愿父母适当休息休息,愿父母平安、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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