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满子眯细着眼睛,轻声问:"我们的那笔药生意做糟了,是不是?"
黑豹哭丧着脸:"满爷,那个基建老板跳楼了,这二十万怕是难收回来了。"
屈满子叹道:"人有旦夕祸福,我出来后的第一单大生意就泡汤了。"
黑豹说:"除这一笔大的亏了外,我们放的其它药都很顺利。满爷,弟兄们都说,城北区的场子费恐怕要加一点,好弥补亏损,不能让满爷吃亏。"
屈满子摇摇头:"我吃什么,兄弟们就吃什么。钱是赚不完的。北区的场子费我看还是照旧,大伙儿跟着我再艰苦点吧。"
洗脚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一道工序。屈满子说:"嗨,小姑娘,手艺不错啊。叫什么名字?"手机却响了。洗脚妹站在屈满子的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双手在身前绞来绞去,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想等屈满子接完电话好回话。屈满子挥挥手,洗脚妹如释重负,急忙走开了。
路北山正在牌馆打牌的时候,邻居过来了,说:"你这个死老头,你倒好定力。你老婆六十多岁了,还跟男人跑了,你没事人一样。现在你那个宝贝崽又把你儿媳妇赶走了,正在打你的孙女出气呢,你却还是有闲心在这里打牌。真真的佩服你。"路北山霍然一惊,一手好牌也不要了,火急火燎地就往家里赶。还没进门,远远地就听见萱萱声嘶力竭地哭。
路宝明气愤愤地,一见到父亲就诉苦:"赵倩不要萱萱了,我只是打了她一顿,也没怎么着,只是把头打出了一点点血,她就回娘家了。亏我平日里对她那样好。可恨,等她下次回来了,一定还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真是反了天了。"
路北山就骂:"你这个蠢货,你的衣服、你的摩托车、你的手机、你的所有东西,除这个房子是我的外,其余的都是赵倩买给你的,你还打她?你还要不要脸啊?她娘家条件比你好上百倍,连你的工作都是你岳父家帮你找的,你还打她?你除了年龄比赵倩长十岁外,你还有什么比她强啊?你说啊?"
路宝明一下愣了,呐呐道:"我就是不如她,赚钱没她多,工作没她体面,什么都不如她,所以我才打她的啊。我爱她,我不打她,她就可能会象娘一样,爱上别人啊!我也是没办法啊!"眼泪夺眶而出。
一下触到路北山的痛处:"你娘就是比我长得好点,其余都不如我,也跟人跑了。我们父子真是命苦。"父子抱头痛哭。
正哭做一团的时候,家里电话铃响了。路宝明跳了起来:"一定是赵倩打来的。"萱萱也不哭了,说:"我要妈妈,我要接电话。"
电话却是青皮打来的。青皮是路宝明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现在跟别人看场子。接了青皮的电话,路宝明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萎了,有气无力地对路北山说:"满爷现在要见我,说要管一管我和赵倩的事。我怕连脚筋都会被挑掉,怎么办呢?"
路北山也冷静下来,帮着分析道:"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满爷应该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你记得态度要好点,讲话要客气,主动认错,就不会出大问题的。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
路宝明一巴掌打在自已脸上:"早晓得满爷会插手我和赵倩的事,我永远都不会打赵倩的。真是猪油蒙了心,后悔都来不及了。"
路北山说:"是该打,你忘记赵倩的舅舅了?他要对付你,我就是生一百个宝明也不够他一菜碟子的。我好象听说过,满爷跟赵倩舅舅是拜把的兄弟,这里是满爷的地头,所以他就让满爷来治你。平时叫你不要打赵倩,你不听,现在怎么办?我这里有一千块钱,你买一对五粮液和一条烟带过去,送给满爷,就说是你孝敬满爷的,听见不?"路宝明接过钱,开着摩托车"突突"地去了。
路北山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过了半晌,路宝明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一进屋,一把抱起萱萱,狠狠地亲了一下,说:"没事了,没事了,哈哈,没事了。"
路北山道:"你倒说个明白啊,究竟是怎么没事了?"
路宝明笑嘻嘻的,说:"满爷说了,只要我保证从现在起,再也不打赵倩了,满爷就不追究我了。"
路北山拍了拍额头,笑了:"吓出我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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