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最好不想爱,便可不相弃……”在如此歌声里,一般人的心情,是很容易被带入禅境的,至少我之际遇,常常佐证了这一情状。
我在一些沉重的日子里,喜欢独自跟琴声和凄婉的歌声作伴。那样的日子,不太有码字的冲动,也不太喜欢抚弄“交流”之情丝;若是在冬日,我会早早坐到床上,划动手中鼠标,上网看些自己喜欢的文字。
对于还算比较喜欢文字的人来说,以前,我对自己没有用文字记录下生活的每一天曾有过不满。但后来我发现,那样较真并不明智。人生,常常会被“刻意”捅出伤口,那么,随意些,就显得很必要、很舒畅了。
没想过今天会有码字的冲动。尽管早春的太阳,白天显露出些许的妩媚,曾挑逗过我停顿在键盘上的手指,但我还是将自己放养在了轻松的草原。只是偶然听到《非诚勿扰ii》之片尾曲后,我蓦然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升华”的异动。
晚饭后的时光,我完全被弥漫在李漠《最好不相见》的歌声里了。我感佩音乐人栾树能替《十诫诗》配上如此绝伦的曲谱来。以前读仓央嘉措的诗时,从没有过这般沐浴。这一回,我被音乐的力量,深深折服。
在这样的歌声中,我突然有了沉醉中的感悟。我觉得,就情感而言,《十诫诗》的凄美意境,远甚于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毕竟李后主沛然莫御的愁绪多为故国之思,而活佛仓央嘉措此诗中的每个字,都跳跃着为爱煎熬的心灵颤音。
我在想,如果仓央嘉措在进入布达故宫前,在他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家乡那位美貌聪明的意中人的话,那么,即使宫内黄教领袖生活再怎么单调刻板,他也是没有可能写出这般凄楚的诗行来的。看来作曲人栾树定是悟透了诗中真意,所以才能创作出如此至尊绝配。
试想,曾经的相爱相伴,一旦再也难以拥有,活佛仓央嘉措只能用“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这样的诗言,来喟叹爱之无奈。此情此景,是多么令人感伤啊!读着这样的诗行,听着这样的歌词,怎不令人对这位和凡人没什么两样的活佛,产生无限敬意!
我深知,藏族人大都是虔诚的佛教徒,然而,他们内心最感亲近的达赖,据说正是这位在布达拉宫没有灵塔的仓央嘉措。他们之所以如此崇拜这位年仅二十四岁就遭到政治人物谋害的少年喇嘛,就因为少年喇嘛的情诗表达了他们对人生的热爱与理解。
我的手指,在《最好不相见》的歌声中,于电脑键盘上,不由自主地挪动起来。仓央嘉措的诗,除了表达旷世的爱之悲情外,更领风骚的是其诗中所含的哲理意味。哲思,一般不太愿意投入爱的怀抱,但仓央嘉措活佛,却以他的至情至性,让那凄美的爱情诗行,道出了对人生的惓惓嘱咐。
人生的故事,无论幸与不幸,皆由相见开始。如果说,在仓央嘉措所处的年代,人们多半还处于“被相见”状态的话,那么,已进入网络时代的当今,很多时候,人们是有主动选择之机会的。只是当欲望在人们体内膨胀的时候,能够将因果得舍放于思绪空间静心推敲的人,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不过,此次作曲家将活佛仓央嘉措的诗谱成歌之后,也许那种状况多少会有一些改观吧。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凄婉歌声,润泽我心。我想,无论此歌流行与否,它已永远在我心里,因为品赏这样的歌曲,心灵所获得的启迪是难以名状的。如果我们不想将已趋疲累的生活,经营出更多的愁烦,那么,不妨让我们来抚琴低吟《最好不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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