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地铁风
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站在地铁口,擦着风,穿过人流,就会突然觉得失落,苍白的灯光里,仿佛也长满了忧郁的倒影。
偶尔,会看看天,默默地注视着,然后再安静的写写文字,都是些带着倒钩的回忆,疼痛着,激烈着。
看飞机尾后的白烟,拖出长长的尾巴,将天空切得一刀两断。看漂浮的白云,瞬间就无影无踪,将天空扫得一干二净。看被按在飘渺天际中的太阳,独挂苍穹,空空荡荡的感觉。
突然,就觉得十分感伤。
也许,会像月亮一样,在清冷的时候,也保持一种僵硬的微笑的姿势。
而现在,空气被人们污染后,静静的夜里,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一片,偶尔,可以看见昏黄的月亮,朦朦胧胧的烙在楼房顶上,只是,再也没有年少时那么亮了。
走了很多的路,看见了很多陌生的人,说了很多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和我们曾经的快乐与幸福。
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生命的形式是一张寂寞的白纸。
听见来自地铁的风,呼啸着奔跑过去,苍茫而又辽阔。
于是,开始四处流浪。
文字是固守寂寞的一种方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之间好像失去了些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于是,总想挽回一些生命中难以叙说的惆怅。会让人觉得沉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压抑。
开始喜欢上文字。
与文字为舞的人,注定与寂寞为伍。
记得有一位作家说过一句话:一个完全没有困惑的人不是现代人,人经常是寂寞的、无聊的、孤独的、人都是孤儿。
于是,知道了,我们是在寂寞中长大,在孤独中辗转,在痛苦与欢乐中挣扎。读别人的故事,留自己的眼泪,深深的沉溺其间。
才会发现,原来我们都不曾孤独,至少,可以交出自己的心情,交出自己的情感。
开始在字里行间倾注自己的心血和思绪,在白花花的电脑屏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描叙着有过的喜乐哀愁,悲欢离合,有人会读懂,有人会喜欢,总会有一个。
喜欢过很多人的文字,看过,就放下,然后再看另一个人的,不停的看,就像是喝凉的白开水,片刻的刺激过后,什么都没有。
最开始喜欢的是卡夫卡,至今仍记得他的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感,很多次,从梦中惊醒,以为身临其境。没有气氛的渲染,没有鲜明画面的描绘,也没有细腻的情感。只是感觉,那么平淡无奇的文字,冰冰凉凉,汹涌的袭来,似乎看见他在急剧的喘息着,颤抖着,退缩着。
之后,看了很多西方现代主义的作品,唯有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开拓的艺术空间,更多的是小人物的悲剧和所处困境的表达。
这让我想到了改革开放时代,国内一些知名的作家,几乎都借鉴过模仿过卡夫卡,看了一些他们的文字,觉得脱离了实际,文学始终逃不出历史的圈套,卡夫卡和后来的七八十年代,相去甚远,况且,社会坏境也大为不同,不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就没有再继续看。
接着,看了些西方其它文学,最后将目光锁定国内,回归本土,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喜欢看出生年代早远作家的小说,害怕闻见腐朽的气味,小说应该伴随着历史,赋予时代的气息。
小说的力量,确实匪夷所思,这就要看作者怎么去剪裁。
艺术可以互为补充,铺满灵性,充满张力,音乐和小说也可以相互借鉴,比如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比如余华。
喜欢过与苏童同为先锋作家的余华,读他的文字像是在听一首歌,乐感十足,富有画面感,形成独特的暴力美学,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独树一帜,与一些性爱美学,痞子美学相比,更吸引读者。喜欢他讲故事的方式,像是在看小学生的作文,简洁易懂的句子,完整顺利的故事情节,一气呵成,可以清晰的记得故事情节,没有过多的曲曲折折,没有过多的抒情议论,就连他偶尔给出的优美词句,也充满想象。
然而,这却是到了一种大智若愚的境界,简单中蕴含华丽,朴素下包裹着厚重,非常具有冲击力。没有刻意去追求意象。
说到讲故事的方式,一定不要忘记了“马原叙事圈套”。
说到意象,也许,一口气可以说出很多作家,说出很多富有韵味的画面。
很多个夜晚,这些意象,都会让人辗转反侧,它们排着队,在脑海里不停的进进出出,像是幽灵,像是夜景。故事的构筑就是意象的堆积过程。
记得安妮宝贝说过一句话,每次写文字,首先想到的便是意象。这让我想起了穿白棉布裙的女孩,光脚球鞋,海藻一般的长发,站在阴暗中,对面总会走来一个穿翻绒皮鞋,平头男子,瘦的,阴郁的。
像是用海藻般的长发紧紧的缠绕着心脏,会让剧烈的疼痛和压抑。
再就是青春作家,知道他们大红大紫,看了些,就很少看了,这些年也逐渐出现疲软之势。网络文学异军突起,快餐文化充斥视野。总觉得,上述两种不是真正的文学。真正的文学是什么呢,是艺术?
而艺术,总是经过雕琢,打磨后能引起共鸣的东西。艺术空间是一张很苍白的纸,发出低声的扼腕叹息声。他们逐渐失去市场空间,而商业化才是主流。
但不管如何,纯文学也好,青春文学也好,网络文学也好。
文字,总是美丽的,像凄美的爱情,给我们诗情画意和唐诗宋词的想象空间。
在流浪的时候,在安静的夜晚。灭掉灯,打开笔记本,写一个故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直到手指酸麻,直到心力交瘁,直到写不下去了,就往嘴里塞一块口香糖,来回咀嚼,直到口齿酸涩,直到曙光乍现。
总可以回忆起一些风月,总可以记录一些情怀。
可是,还会觉得淡淡的忧伤,像是秋天的菊,淡淡的开,淡淡的落,又淡淡的生长着,伴随着时光淡淡的流逝。
也许有一天,可以写出很多优美如画的故事。
写自己的故事,流别人的眼泪。
写着写着,冬季就要过去了,那些肆无忌惮的时光,都不见了。我不是个善于煽情的人,不会伤春悲秋,不会委曲求全,不会巧言令色。
所以,只有的难过的时候,只有在无言的时候,用文字聊做记录。
我只不过,想走自己的路,听别人的歌,编别人的故事,写自己的文字。
音乐是伤风口
春天来的时候,想背起破吉他,带上行囊,四处流浪,包括音乐。音乐是旅途人的伴侣,春夏秋冬,四季相随,不离不弃。音乐是旅途人的一杯凉茶,浸润心脾,消除疲劳。
音乐却又是旅途人的伤风口,静静的擦拭着流浪人的心怀,打磨着旧日的时光。
我们都是旅途人,走在人生的口岸,一路颠簸,一路忐忑,一路沉湎,一路伤怀,一路展望,一路踌躇。
如果可以,一定要驻足,如果愿意,一定要聆听。
听那些写在伤风口的往事,寻找那些曾经踩过的足迹。
想起了一张专辑《音乐旅行者》,很喜欢,可以陪伴。走在长长的铁轨上,谈着呜咽的吉他,唱寂寞的歌,看暮色四合,听草长莺飞,金色的夕阳静静的将天空染成金红色,晚归的飞鸟快速的切割着苍茫的天空。
就像《春天里》唱的那样。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如果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 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 这春天里
还记得那些寂寞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冒起胡须
没有情人节 没有礼物
没有我那可爱的小公主
可我觉得一切没那么糟
虽然我只有对爱的幻想
在清晨 在夜晚 在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这些年,不停的走路,不停的飞翔,一停下脚步,就开始不停的伤心难过。特别是一些熟悉的歌,轻轻的撩拨着情怀,让人欲罢不能。
听见很多的歌,不停的换,不停地听。却没有一首可以长久的储层下来。
唯有学会的第一首歌,也是唯有让我们今生今世难以忘怀的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家乡,也渐渐的远在身后了,无论是近在咫尺或者远在天涯,无论是悲伤难过,还是欢欣快乐,母亲总是一个符号的象征:爱。
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情怀,像水在心间无言的流淌,像线,在身后默默的牵扯。
音乐是一种陪伴,也是一种牵挂,更是一缕情怀。
小时候,经常听些民族通俗歌曲,在电视里,跟着别人胡乱的吼叫,只是觉得有趣,可以打发些闲暇时光。还是学生的时候,在羞涩朝阳下,在苍茫暮色中,在郁郁的蒿草里,每天背着包,手里紧紧的握着馒头,一边蹦跳着,一边大声的轻轻的哼着,伴过些快乐的学生年代。
再大点的时候,迷上了港台的流行音乐,喜欢一些歌手,比如张学友,张信哲,等情歌王子,多少少男少女如痴如醉,拨动无数人的心弦,正是: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花样年华,多情的季节,雨打窗帘心似潮。只是唱着唱着,慢慢的长大了,这那些声音也终于散落草丛,渐渐的消失了。
后来便是任贤齐,健康阳光的形象,都是些简单的歌曲,吐字清晰,朗朗上口。没几年,周杰伦的光芒便遮掩了过来,一红就是多年,从最开始的《双截棍》、《八度空间》,后来便有《东风破》、《菊花台》等等,伴着我们走过了很多年。
不太喜欢他的歌曲,最开始听他的歌,感觉像是说梦话,依依呀呀的听不清楚一个字,熟悉他的歌曲后,口齿却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有时候,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或许,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许,一则小道消息,或许,一句歌词。
不喜欢,但并不代表排斥。
渐渐的,听得少了,偶尔路过广场,走过一些商店,能听见一些流行的歌曲,我知道,歌手肯定会迅速蹿红,肯定会出现很多粉丝。
已经少了听歌的心情,但多了陪伴的渴望。
听听bandari的还不错,空灵清淡,回归自然。
一些以唱歌为生的歌手,只是努力的唱,展现自己的才华,有才也罢,无才也罢,与我无关,而我,一个游离在尘世的过客,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他唱他的,我走我的路。
只是,我们会在歌曲里邂逅,在旅途中相伴。
或许,可以勾起一段尘封的往事,或许,可以再次热血沸腾。
它们只能默默地陪伴,缓缓的从我们身边走过,留下长长的涟漪。
心情总可以慢慢收拾,往事也可以缓缓剪辑,而他们,终究都不能长久。但不能缺少。
可以喜欢,但绝不逗留。可以逗留,但绝不眷恋。
这是旅途人的心怀。
写在画了里的唐诗宋词
也许,爱情并非必需品,而是陪衬品。我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伴侣,一个可以相互搀扶走完一生的人。
世间没有完美的爱情,我们谁也不是谁的谁,可以长久的相处,但没有百分百新鲜的爱情。过了期,让它走就好,或者,就一辈子停留。
会有惊心动魄,也会有天长地久这一类的爱情,让人甘心情愿付出年华、付出生命。这都是刹那间绽放光芒的爱。就像写在画里的唐诗宋词,美是美丽,但不能天长地久,迟早都会随风而去,消失了了。
很小的时候,看过《泰坦尼克号》,不明白为何rose会哭,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将价值连城的项链丢进海里。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看这些了,电影总是日新月异。
于是,开始谈恋爱了,在少年晴朗的天空下,牵着她的手,看漂浮而过的云,看一路奔流的溪水,会觉得莫名的惆怅,少年多色的情怀,匆匆掩葬在青天白云下,那些时光,眨眼就消失了。总以为,自己的青春会绵长,会永久的驻扎,总以为,自己的生命无涯,一辈子都不会老去。
转眼,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最近些年,让人感动的,票房还不错的,有《云水谣》。
整个氛围低潮忧郁,痴缠的情人在幽幽的诉说伤感的情话,让人沉沦,这样的爱情,让人心酸让人柔肠百转。
想起舒婷的一句诗:与其辗转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场。
突然回忆起初恋,那个白衣翩跹的少女,淡淡的,纯纯的。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差不多已为人妻,少了几分清纯,多了几分风韵,添了几分感慨。
这一江东流的时光啊。
记得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们都记得来时的路,只有我,却忘了是如何老去的。
也许,能牵引人心的爱情,都是不完美的爱情,保存的回忆,才让人浮想联翩,牵肠挂肚。而俗世中看似长存的爱情,都会在平淡的相处中,磨损殆尽,销声匿迹。
还有些作家虚构的故事,纯得像白纸的爱情,汪曾祺笔下的英子。
“我要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的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恩。”
“什么叫‘恩’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声的说:“要!”
“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声说:“要—!”
虽然是作者想象的,这样的爱情,没有电影里的震撼人心,但它就像是汩汩而流的泉水,一清二白,细细的浸润着,让人沉醉。
全都是些臆想或者篡改的爱情故事,或者惊天动地,或者绵长久远,让人肝肠寸断,与普通人的生活想去太远,赚人眼泪拔人情丝而已,权当娱乐,不必长久挂念,或者沉溺其中。
爱情像画儿一样美,却如昙花一样脆弱。
人渴望爱情,蜜蜂渴望花朵,爱情像花朵一样枯萎,人像蜜蜂一样片刻就老去。
时间是一件莫大的凶器,爱情,迟早会在平淡中被斩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漂泊是离人的泪
漂泊,是年少时的梦,还未经揣摩,便像树上的鸟儿,振翅远走了。等长大后,才发现,人在天边,早已身不由己。
然而,漂泊似乎是一个人的全部,身体或者是灵魂,总在不停的走,是意象中的一部分,不停的挑挑拣拣,修修补补,在脑海中飘来闪去,只有这样,才得以稍稍平定喘息。
最初看到的是《鸢尾花》,后印象派画家梵高最杰出的作品之一。这幅画极具视觉冲击,一珠珠蓝色的鸢尾疯狂的生长着,背后是一片金黄的野菊,每一朵花都呈现出挣扎生长的姿态。
而之中,有一朵白色的鸢尾花,并不是众星拱月的包围在其中,而是游离其外,像局外人一样,刻意避开周围的所有花朵。
1989年,这幅画卖出了5390万美元的天价。
让人久久的困陷在他塑造的那种意境里,可以看出画家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是一种幽闭的形式?还是绝望的挣扎?还是想要逃避?放逐自己? 少年的梵高便四处漂泊,以卖画为生,可笑的是生前只卖出了一幅画。他是一个被社会,被生活所抛弃的人,一生辗转流离,穷困潦倒,四海为家。
我想,那朵白色的花,就是他自身的折射,与社会格格不入,他所受到的冷遇、背叛、误解统统融入画中,可它依旧顽强的生长着,不屈不挠。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远走天涯,散落他乡。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代价并非每个人都愿意。
孤独如梵高,寂寞如斯。
想起了马致远的句子: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也是个断肠人。
可以在异乡的夜里,在另外一座孤城里,看见家乡的月亮,听见梦中人的叹息,看见谁的秀发轻轻飞扬,听见她在轻轻的啜泣。
也许是一段时光,也许是一辈子。
可怜如三毛,一生甘心情愿为情为爱誓死不悔。
那个深爱着荷西的台湾女人,例如《哭泣的骆驼》、《温柔的夜》、《稻草人手记》、《走遍撒哈拉》等等,可以看见她流浪的足迹,聪慧才智如她,也行遍千山万水,踏破铁鞋。
脑海里总会闪现她的影子,带了笔带了纸带了心情,游历人间,在台湾,在撒哈拉的沙漠,甚至在新疆。处处有她的心情。
为爱走天涯,为情行遍天下。
读她的文字,在字里行间,并没有觉得快乐,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画面,那个浪漫深情的女子,在漆黑的深夜,清冷的沙漠里,掩面轻泣。
孤孤单单的,月亮悄悄的照着。离人的泪。
她的诗句。
记得当时年少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或许,流浪的人总是不快乐,而我们的快乐,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一点一滴,悄悄的记录下来,时光在飞逝。文字,仿佛是我的全部。
我们的那些年华呢,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人群中听不见她的声音?是谁在深夜默默地牵挂?是谁在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是谁的字迹,将鲜白的纸胡乱的涂鸦?
有些默默地惆怅,轻轻的漂浮着,缓缓的积淀着。
像是风,来自地铁口,长久的擦拭着心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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