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腊月二十三,的确有些年气了,年的味道也随之弥漫开来,我也过多的想起了乡下的母亲把舍扫了没有?父亲把年货置办了多少?
在超市打工的妻子满脸不悦,中午下班一进家门就撂了一句话:“今年过年,我们还放不了假,只能自己找人倒休了。”我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看来今年除夕又不能团聚在父母的跟前了。无奈!纠结!我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内部的倒休上。为了缓解父母的心情,第二天我给家里去了电话,编了一大堆理由,说明自己过年可能回不了家,就是回也只能年后一个人回去打个转身。
母亲笑着说:“回不来就不回了 ,再说你也经常回来(其实我回家大多是掠夺),又不是在北京、上海,她上班也辛苦,你就在家多做些好吃的,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也就在放假的前一天,岳父从西安的小舅家来了电话,商量的口气,说是小舅子刚搬了新家,今年他们就在西安过年,看我们能不能来西安一趟,有没有什么困难?
开玩笑,在泰山面前有困难也不能说有困难,我满口答应,具体啥时去,岳父让我们三家商量。这消息妻子比我知道的早,她利用休息的时候,去街上买了一个大大的中国结,说实话我看了几次就是好,可就是舍不得买,太贵!
也不知为什么,姊妹三个在具体哪天去上闹了矛盾,我咬咬牙,表现了一个高姿态,饭桌上言道:我们又不是不认路,自己坐火车去,二话没说我去火车站买好了初四初五来回的车票,我对我这一壮举感到无比自豪。
初三晚刚躺下,大姐来了电话,让我们明天晚赶到二姐家,说二姐夫借了个车,初五早上再顺路到杨凌把她们一家一接,三口九人,早早就到西安了。我听到要去二姐家就从被窝一下窜了起来,因为二姐家就在我老家的县城,这下我就可以回趟家了。我急忙对妻子说:“我们明天早早出发,可以顺便回趟老家。”“不行!明早你还得去车站退票,我们娘俩还要洗头,走那早干嘛?”我又提醒她说是家里醋都吃完了,前两天家里来电话说,醋已经作好了,还有我们一家爱吃的醋糟粉,我得回去取一下呀!我几乎是哀求的口气。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把东西捎到县上来,我们在车站一接就行了。说完妻子又和大姐说去时都带啥?我赶紧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是父亲接的。“你明天啥时回来?你妈早就给你把炕烧好,把醋粉作好了。”父亲以为我要回来,一高兴说了这多话。“我明天下午去她姐家,你把东西捎到车站就行。”说完我脸发烫。“行!”父亲还没等我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夜我几乎未眠,眼前浮现的都是我小时候过年围着母亲嚷着穿新衣,要压岁钱的幸福时光,我盘算着给家里捎回什么?看着空间网友那篇《行孝应现在》我想起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下大雪,我到县上时因为天黑,已经没有通往家里的三轮蹦蹦车,我沿着宝鸡峡渠道,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急匆匆往家里赶回。路过一片坟地时,我满头的头发一下竖了起来,我大声唱起了歌给自己壮胆,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我一推我家的门还没关,我知道母亲给我留着,我终于回到了家,坐到了母亲温暖的土炕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床,脸也没洗,饭也没吃就去火车站退了车票。吃过饭,我急忙从衣柜里取出年前和妻子一起去商场给岳母买棉衣时顺便搭车给我的母亲买的棉衣,塞进皮包,同时塞进的还有单位发的芦柑许多、西瓜一个、雪莲果两个、大枣木耳各一包 。
到老家县城车站时已经是下午2.30了,妻子又和女儿去了附近的超市给二姐家买东西去了。我伫立寒风中搜寻着父亲的身影,班车终于来了,我从走下车的人群中看到了母亲,花白的头发,还是那一身旧衣服。
我急忙走了过去,母亲让司机打开车后备箱,我取出了一袋面和一壶醋。母亲看着我笑着说:“你最近好像瘦了。”“没有,我最近胖了。”在母亲的眼睛里我可能一直都是瘦的,其实我已经发福了。我急忙从包里取出棉衣让母亲试试大小。这时,妻子和孩子也走了过来,手里大包小包,女儿在我的鼓励下叫了一声:“奶奶,新年好。”母亲激动得眼泪几乎流了出来。母亲摸着女儿的头发,亲着女儿的脸蛋。
母亲坐的车又该返回了,我急忙提着包催着母亲上车,刚到车门,母亲说她忘了一件事,说着就在自己口袋里翻着,我知道母亲想给女儿压岁钱。我急忙从自己口袋掏出一百元,塞进了母亲手中,母亲笑着说:“算是我借你的。”女儿接过母亲给她的压岁钱,满脸通红,我看到妻子和母亲都笑了,也很开心。按理说这一幕应该在除夕的夜晚,在母亲的热炕上上演,母亲的车慢慢开走了,我看着母亲趴在窗口依然望着我们,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涌了出来,我后悔塞进母亲新棉衣的钱太少,我发誓明年一定回家过年。
这晚,在二姐家大家都在津津有味吃着母亲做给我的醋粉,可是我却难以下咽。
此文献给那些良心还没有泯灭的同仁们。切勿笑话,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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