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遗嘱”想到的
人生一世,有谁不死!人到临死,谁又不念身后百事!所以,一个人只要不是突猝然而去,都会有遗瞩予后人。还有不少进入暮年的,即是在身体康健时,也暗自立下遣嘱,以防不测。
古人遣嘱,大致几种:一是壮态未酬,遗嘱后人继承遣志,完成未竞事业;二是遗训家风,守业旺祖,亲善乡邻,令子孙世代传承;三是在生时心有隐言,不宜于世,死后遗嘱后人,辩明是非于世人。至于为遗产立遗嘱,这在古人是少而又少,只是倒是现代的人才大都为遗产立嘱。这,真不知道是社会的进步了,还是落后了!
不过,什么人立遗嘱,立什么样的遗嘱,倒是很值得一说。因为,一份遗嘱,是一种情怀;一份遗嘱,是一种品格。所以,每一个人的遗嘱都是一面镜子,把到临死的自己那心灵,是洁静还是污垢,照个透亮。多少古之贤者,遗嘱世世代代熠熠生光,焰照后人!
宋朝爱国诗人陆游一生志酬抗金,梦寐挥戈北师,要收获失去的祖国大好河山,但壮志未酬,心愿落空,故在临死写下绝笔诗:“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洲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看,放翁寿高近九旬,古之老者少有,他临死时只有一愿未了,不见九洲统一,所以遗愿子女待北定中原,家祭时别忘了告知老翁。其爱国之心、之情,可昭彰日月!
还有历代赞诵的“青夫”包拯,死前立下遗嘱:“后世子孙仕官有脏者,不得放为本家,死不得葬入大莹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这不是戏台上包大人的唱词,是史人真真实实的记载,也是包氏家谱的明训。这位包拯,为官无私,清正廉洁,一生无愧,死而无憾,惟一放心不下的,担心后世子孙日后为官,不能如他一样,有辱家风,所以立下遗嘱,有违者,生不能写进族谱,死不能葬入族坟。以此严明子孙。
至于说,共[chan*]党人更是有博大的胸怀,高尚的情操。他们中有的出生入死,血洒神州,留下了封封“红色家信”,而昂步刑场,视死如归;有的为祖国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了一生,临终时毫无私求。这些革命先辈可谓功昭日月,德配天地。
前些日子,报上刊登了水利部长钱正英写的《读一个共[chan*]党员的遗嘱》一文,说是有四十几年党令的老同志任以沛,为人民奋斗了一辈子,临终时还安排自已死后如何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作贡献,他立下遗嘱:遗体付于医学院作教学研究用;尚健的器官和眼睛“乐于奉送”别的病人:旧衣旧料洗净后送于灾民;病情恶化别用高级药品作紧急抢救,等等。古人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任以沛同志为党为人民的事业,却是“死而不已”。这胸怀、这气质,古之贤者,岂可相比?
说来巧合,也是前不久报载,江苏一位名叫陈洛平的军分区司令员,临终时遗嘱子女:“你们不要指望我有什么财产留给你们,只有日本鬼子和国民党留给我身上的三块弹片,以后分给你你们一人一块,作个纪念,看到它就应该艰苦奋斗,好好工作。”在他去世火化后,组织上遵其遗嘱取出弹片分给儿女。陈老这事迹是何等催感人泪下,催人奋进!正如革命老前辈曾三为这事作诗赞誉的“不传方便传艰苦,胜过黄金与白银。家教党风新气象,神州四化见精神”。
过去有句古话“鸟到临死,其鸣也哀;人到临死,其言也善”。鸟临死何鳴不得而知,人到死都谓“言善”怕是未必。因为,一个人生有何求,死有何虑,和他一生的向往、追求是相联系的。一生贪权、贪财、贪荣的人,临终遗嘱未必“言善”。如,西汉大将军霍光一生征战,功位显赫,可他生前好结裙带,邀封求赏,临死还不忘立下遭嘱向刘家皇帝老子霍家子孙讨封讨禄,“愿分国邑三千户,以封兄孙奉军尉山为刘侯”。
可见,人之终点,必须得持一个最终的亮点。过去常说一个人要保持晚节,现在看来还不够,得加上一句要保持“终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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