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国与国民称谓的起源,应该比猴子变成人要简单的多。只是现在仍然没人确定国家这概念的诞生时间。想来,这过程应该和猴子差不多。一开始没有国家只有族群,人群一群一群的各自为战,为了争夺地盘和食物也发生争斗。于是有了胜负,等级和主仆。等到了一定规模,各个族群相对成熟,互相隔离起来,也就有了界限,或者叫做国家。不过那时候一定没有边防,没有护照,没有国籍。至于何时发展成如今这样钢筋铁骨的国家政权,那自然该感谢现代技术的功劳了:不管国民多么困难,国防预算一定充足。不管技术多么落后,核弹研制一定不会放松。这方面金家王朝就走在了前列。
不过,也有反例。试想,一个祖辈非洲来的奴隶,注定子子孙孙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仆人,现在居然成了世界强国的绝对主人,好不令人意外。一个本来是灭亡了东德的贱民,居然成了领导整个德国的总理,那西德人怎么就这么甘心情愿的接受她的指示?不知道这是因为国家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回归,还是因为这些国家的国民仍然是存留着远古的愚妄。
考古学家说,人类文明的历史,国家是最晚产生的。马列主义说,国家也不是永存的,历史上多少国家彻底消亡,未来世界大同了,也就完全没有了国界。而就算现代有国家也有国民,而国民似乎也不必时时事事想到国家,处心积虑为了国家。每个人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因为国家似乎是为了人才存在的。作为由众多国民组成的国家,它的职责更应该表现在如何充分发展国民的智力,愉悦国民的生活,实现国民的追求。这才符合人性,这才是以人为本的宗旨。
“爱国”这词汇当然很动听,还有类似的如“民族凝聚力”。历史上,将这两个词汇发展到极致的人物,首推当然是希特勒。那么优秀的德意志民族,难道其所有国民都同时丧失了自己的思想?经历了这样的惨痛教训,国民又懂得了些什么呢?希特勒来了,大家步调一致的干起了纳粹。北约的领导到了,举国上下节奏相同一起喊自由。苏联人说要马上共产了,他们在自己国家落实共产的程度比远房的老师都彻底。同一个国家的两个部分,甚至是同一个城市的高墙两边的一族同胞,不是一样你死我活吗?如果说这个已经成为历史,那么看看身边,同样的朝鲜民族,不是一样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吗?
时间可以消弭一切。尽管哲人说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可德国人该记住什么样的历史呢?是二战那个不曾实现的天下大同的理想?还是东德社会主义的天堂?或者就真能回归个人主义自由的泥沼?看一篇文章《德国,在历史和现实中交错》,其实德国人自己也不清楚。
当德国人观看艺术馆东德社会主义劳动竞赛的各种红旗,以及瞻仰依然灿灿金光的苏军纪念碑上的苏联国徽,该有什么感想?是该像艺术负责人舒尔茨那样“我们早把东德遗忘了”,还是该学德国总统克勒“德国有必要派兵保护自己的利益”?艺术家或许不会因自己一句话被炒,倒是总统这句话显然“政治不正确”,只能黯然辞职。
思想的重建无法衡量,倒是炸平了的城市已经重建起来,复古的大帝再次崛起了。选择性的忘记,选择性的恢复,剩下的只是光荣和辉煌,难道就就是一个民族的自豪?即使把所有被害的犹太人标牌,都精心镶嵌在每一条大街上,对他们的记忆依然将淡漠。而面对未来,很可能会再诞生一个希特勒,再碰上一位罗斯福,或再请来一群斯大林,他们都是精英,都是领导,都是国家,他们留给你选择的,还是过去的服从或毁灭。作为一个普通的国民,你依然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繁衍,幸福或痛苦。你究竟会爱谁的国?选择为谁献身?
二战远去了,曾经的仇敌握手言和。文革结束了,凶手和无辜们都简化成了四个字 “十年内乱”无关痛痒。天下大同,人间大爱,这华丽的目标,或许能实现,可这要靠耶稣基督还是希特勒纳粹?在金钱至上的市场社会,发展就是鸡地屁,繁荣就是幸福。难道真有一个总统会认为周围都是朋友而彻底放弃国防?强者带领自己的民族去攻城略地的殖民,更强者则会挖空心思压迫自己的同类自己殖自己!什么战争的反思、内乱的追讨,过去的痛苦、历史的耻辱,都会选择性的遗忘,党永远正确,祖国永远美丽,知足永远快乐。
至于一会儿一群人民间打拐、一会儿一帮人解救残疾人黑奴。这里出了个邓玉娇,那里死了个钱云会,其实这些都离你很远。就算在你的脚下真倒下了一个徐老太,你也可以选择闭眼,管我何事?就算你天天目睹朱门酒肉,那就该赶紧想想路有死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还活着,跪拜感恩吧。
只是感到自己太颓废。毕竟骨子里一直自豪于匹夫有责,而现在知道了其实这责任就是当炮灰。血液里一直在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而终于明白了这广袤的祖国并没一丝土地属于你。
又想起张中行的话:小民没有义务承担天下兴亡的责任。作为百姓,不管谁统治,大家都要活。你不能要求小民为谁死。毕竟小民只是完粮纳税,对国家大事负责的是统治者。如果为一时的义气,死则死矣,这是匹夫之勇。
国家有限,不管是寸土还是广袤。国民寡众,不管是一个还是十三亿!
于木鱼宅
2011-2-15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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