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 娘把年
缝在密密麻麻的针脚里
我便坐在月圆月缺中 扳着指头数年
娘的双手
是我的渴望和期盼
那年 那些年
正是娘那双 长满茧子的手
在年那天 把一件宽大暖和的花棉袄
穿在我瘦小的身体上
很久以后 我把年
放进琳琅满目的超市里
货框车在超市突突转 我就把年装满
娘用双手 精心地打磨年
仅用了365天 我也像娘一样
去营造年 却耗掉我整整一天的时间
娘说 娘怀里不停地抱着年
年怀里不停地抱着她的孩子
一年 一年
年就是娘的全部了
很久以前 娘穿在我身上的
那件花棉袄其实很粗糙
很久以后 我真的 很想很想
在年这天 把一件精致的花棉袄
披在娘早已 褪去颜色的肌背
然而 娘已经走完平仄走进娘的炊烟——
很久以前 娘的微笑
把年描摹的就像月亮一样圆
很久以后 一声落寞的叹息
就把年 挂在了很瘦很瘦的月光中
(娘——看我一点也不够坚强,写“年”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哭了很久……)
(2011年2月11日星期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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