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蓝蓝的。远山,残雪点点。稀少的树木,脱去了绿色的盛装,站在山岗上,显得那么的单薄。鸟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无拘无束,自在地飞翔。
站在北国的小窗前,风轻轻的飘,飘起红红的旗帜。清爽的阳光,静静地照在远远近近的山坡与楼房上。红红的灯笼,一排一排,在阳光下是多么的娇艳与夺目。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浓郁着节日的气氛。
哦,过年了,过年了!
紧闭的窗门,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不时渗进饭菜的清香。近旁的铁道上,时而响起鸣笛声和“哐当”“ 哐当”车轮滚动的声音。远处悠悠升起的炊烟,把记忆拉得老长——老长——
瞭望,是山重路远。远远的荒山,升腾起浓浓的绿意。料峭的寒风被挡在了窗外,思绪,却飞到了很远很远……
记得那年过年回家,睡在长途班车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时拉开窗纱,看远远的山、林立的房屋和奔波的行人,想着家的味道、家的温馨。
奔走两千里地,穿过不同的风土人情。穿过白天,走在黑夜,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车厢里满满的是家乡方言俗语,亲切、温暖慢慢战胜了孤独与寂寞。
朦胧中,下了一场雨,飘来一缕温润的风。透过车窗,霓虹点点。哦,已经到了南国的县城。近乡情怯,朦胧的睡眼中,不敢相认昔日的县城。
南国春来早。雾色中,早起的人们在广场上跑步,跳舞。风,柔柔的,已经没有了北国那种割面刻骨的感觉。拉着行李,轱辘滑动在水泥路面上,传感着心里的那种暖。
到家了,到家了。我远远地看到了那片茶园、那块竹林、那栋红砖屋。远远的,我看到了母亲正站在稻场边的桔树旁。
温润的风中,弥漫着一种香味,又一种香味,是那样的清香、亲切与温馨。好想拥入怀中,闻它一辈子。
近了,近了,我看到了母亲两鬓斑白的华发,看到了她被风霜侵蚀的容颜。“你回来了”,一句淡淡的话语,去掉了我想家的浓浓的忧愁。
温煦的阳光下,一股沁脾的桔风,带着泥土味,带着肉香味,带着年味儿,扑面袭来,飘着,飘着。那一片片绿绿的桔叶,在风中轻轻的招手,仿佛在热烈地欢迎我回来。
拿起桔子,想到了以往过年的时候,总要爬树上去寻那没有掉落的桔子。红红润润的桔子,在绿叶中是那么的耀眼。那种饱经风霜的清甜,在梦里回味一阵阵。
多少梦里,那轮圆圆的月,起起落落。那香甜的桔子,红了又红,染红了老屋的颜色,与月光一起静静的流淌。
小的时候,总感觉什么都缺,怎么也吃不饱。那时家乡桔子是少有的,它的清甜可口,总是眼馋着我们姊妹几个。在那温饱还成问题的日子,为了给我们解馋,母亲用一斤的稻谷去换一斤的桔子。
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吃着桔子,想着南国而来的桔子,想着那片桔林、那缕缕的桔风、还有那幽幽的乡愁。
仿佛看到了,南国,正云淡风轻。日暮下,轻纱一样的雾霭缠绕在半山腰,鸟儿纷飞在鲜艳的云彩下,老黄牛慢悠悠地走在田埂上。
回家吃饭啰——回家吃饭啰——妈妈喊儿回家吃饭的声音,一阵一阵,回荡在远山之间。
家乡的红土地上,飘起了一阵阵桔风,飘着淡淡的忧愁,也飘荡着记忆中的那种暖。
北国,正飞舞着一束束焰火,娇艳无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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