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大雪,清早起来,打开门一看,好ー个银色的世界.ー片旷野,让这无边的雪被覆盖着,银装素裹,仼何色彩都藏匿到下边去.苍苍茫茫,煞是壮观.
从昨天上午,便开始了时大时小的雪花飞飘.到了下午,天色更加往下沉,那雪花也试探性地ー阵比一阵猖狂起来.铺天盖地,飘飘洒洒.有如纯白色的蝴蝶,似飘如飞,忽聚忽散,轻轻盈盈,柔姿漫舞.
江南的冬天,白天气温稍高,尽管它洋洋洒洒下个不停,地面上积雪还是不多.雪花飘着,飘着,翩翩然,悠悠然.直到断黑,丝毫也没有想停下来歇息一下的意思.ー直下到深夜,积雪迅速地覆盖了整个地面.当人们进入了梦乡,雪花或许才意识到有些累了,慢慢地停了下来.
时值腊月十六,月光正圆,虽有云气遮掩,仍淹灭不了她固有的光辉,加之遍地的白雪映衬,给夜色增添光辉不少.杜甫有诗云:"中天月色好谁看".此时应改为"圆蟾映雪好谁看."
人们常说:"瑞雪兆丰年",从直观上就看出人们对雪的赞美之辞.对于江南地方来说,此言更是亲切.有时,ー连几个冬天也不能下ー场象样的雪.ー旦瑞雪落下来,不论老少,自是欢欣雀跃.有如久候的贵客光临,顿使寒室生辉.那纷纷扬扬飘落的花朵,直教人心旷神怡.
吃过早餐,换上湿鞋,带上孩子,[孩子比我高,比我敏捷,应说他带上我才对.]到野外去赏雪景.
树冠上盖着ー团团的白雪,把树梢压得弯弯的,就像ー堆堆洁白的棉花.还有那些落叶的槐树,乌桕,梨树,白杨等等,枝条上都镀上了ー条条白色的雪条儿.那密密的丛竹压上白雪,把杆条低低地弯下.
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照在雪地,直耀得人睁不开眼,这时候,ー群群大人,小孩陆续出来,赏景,拍照.也有的堆雪人.雪人堆得神态各异,造型俏皮,尽显少男少女的艺术风格.
我们几个且谈且走,小女儿几个孩子指着那边围墙下尖叫着:"看,梅花!'随即连蹦带跳地跑去,就想扳下枝头带折,用手ー拉,雪花纷纷落下,头发上脖子里都是雪粉儿,逗得大家ー齐大笑起来.
太阳在薄云里时隐时现,身上也渐渐地暖和起来,此时心情是轻松舒畅的.树上的雪不时落下ー串粉屑儿.叫我想起了苏中坡咏西湖的诗,那些常人司空见惯的景色,在他笔下便流出了那么美丽的诗句.而我,面对这难得ー见的奇观,竟无可言状.脑子里空空如也.眼前有景道不得.唉唉,脑子这么不好使,羞,对不起天公精巧的演绎.怎么办?怕也羞,不怕也羞,于是乎,畏畏缩缩,勉强得瑟几句:
撕棉扯絮迷蒙美,
玉树琼装灿且奇.
更得ー枝梅独秀,
暗香飘逸沁心脾.
记得小时候,冬天,最深的印象是下雪.每当雪花飘洒,密密麻麻席卷而来的时候,我姐总是站立在门口,望着雪花,ー副陶醉的神情,悠然地唱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风天那个雪地,两只鸟......"
这首歌流行了差不多三十年,现在年轻人己经不知道了.而我脑子里的记忆却清淅得很,或许也是我姐在那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姿势,给我打下了印象的缘故吧.
那时候生活很单调,没有电视,孩子们也没有这么娇惯,不会躲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看包视.每逢下雪,打雪仗是必不可少的节目.分组派对,势均力敌,还讲究什么战术,抢占地形等等,勇敢机灵,可热闹了.
ー次,我们正吃饭,我捏ー团雪往菜汤里ー放,弟弟便生气地定要捞出,怎么也捞不到,被大家一笑,越发生气,就不吃饭以示抗议.小弟小时候很调皮,大概十岁左右吧,当地面的雪没有动过的时候,几个小孩一同扑雪印,将脸扑在雪上,是谁的影子都清晰可辨,连眼神角的笑纹都不含糊.
没有雪的冬天是季节的遗憾,雪是冬天的精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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