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岳阳我这次长江游就快结束了。下了游船,坐车约走了五公里,就到岳阳楼了。车上我就想,先有岳阳县还是先有岳阳楼?如果先有岳阳楼那么岳阳县定是原来不叫“岳阳”,叫什么我没有考证,进而,岳阳,就是一个楼的名字,而岳阳楼是唐朝建的。曾经读过宋代文学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从此文中我感受的岳阳楼,要比其他这楼、那庙、这寺、那塔要高大、气派的多,因为范希文被贬到这里,恰遇滕子京重修岳阳楼,一个贬官竟能把一座楼写得泱泱又洒洒。楼之气派、气度和洞庭湖的浩浩沧沧,竟在这几百字的短文中兀出,壮楼写湖,以物及情,吟叹人生荣辱、使命,真让人兴叹,叫绝、惊心、惊世。
这次到了岳阳楼我却有一点儿对岳阳楼心灰意冷之感,是正午,虽然不是骄阳如火,虽然也没有天热的让人烦燥,但是天空还是不那么明亮,给人灰灰的感觉,是浓浓的雾在洞庭湖上浮着,进了岳阳楼的院子,虽然早就看见岳阳楼翘檐,象山鸡尾巴一样翘着,可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院内的刻着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的大木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名句一下一扫我的心灰,有豁然心畅之感。登上楼,远望洞庭,有飘飘渺渺的感觉。下楼又见一幅长联写道: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具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史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沧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潴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向谁领会得来?
这一幅对联,把个岳阳楼洞庭湖意象世事全都写出来了。真象余秋雨在《洞庭一角》说的“有现代派的意韵”。
一是杜甫于代宗大历三年(768)漂泊到了两湖。登临岳阳楼时,登楼而望故乡,触景感怀作下五言诗《登岳阳楼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岳阳楼前,水城外有“怀甫亭”,亭前楹联云:“舟系洞庭,满目疮痍空有泪;魂归洛水,换了人间已无诗”。
二是范仲淹“忧”“乐”两字观,即是滕子京谪守巴陵郡的时候,重修了岳阳楼,范仲淹应邀登楼写下不朽名篇《岳阳楼记》他说:“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并道出了与天下忧乐的先后观。
三是岳阳楼旁有一楼名曰“三醉亭”,亭侧有吕洞宾的塑像,此处是吕洞宾喝酒的地方,壁上则有吕洞宾所作“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过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一诗。吕洞宾“三醉岳阳人不识”也算是岳阳楼又一掌故。
登上岳阳楼才知楼高三层,一、二楼上不同书家书写的《岳阳楼记》描绘名湖胜楼,三楼则有毛主[xi]手书杜甫名诗:“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篇,旁有李白所题“水天一色,风月无边”条幅,正是景以文传,文以景名。登楼四望,八百里洞庭,却是云雾蒙蒙,烟水苍茫,孤帆隐隐。洞庭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渚清沙白,芳草如茵,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我却没看见万千。对于洞庭的湖光山色, “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的李白此间的心情一定特好;夜里的刘禹锡这样吟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可惜我到不了夜里就的离开。走下楼,见楼的东北侧院内是一墓地,一看便知是小乔墓,一个是绝代佳人就葬于此,古代丽人,青冢遍寻,便有那芬芳气息否?丽人已无影,香艳早无迹。我在此留一影可算对千年倾国的敬慕,可谁来给我照相呢?此间,恰好来了一个老外,忙求他帮忙,他便给我按下快门,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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